人要捏死蚂蚁,需要多少步骤?多少时间呢?在临死时,它会觉得有多痛苦呢?
抓起一只蚂蚁,手指轻轻一合,就可以将一只蚂蚁置之死地。
两个动作,数秒的时间。
就可以将一个生命葬送在自己的手指中。
那么杀死一个人需要多少步骤?多少时间呢?他会有多痛苦呢?
死亡与复活,不断地重复着。
每一次的死亡,都是没有任何痛苦。因为每次死亡,身体被碾压的痛觉还没有经由神经传递给大脑,身体就已经化成灰烬,就连最基本的血肉都没有遗留。
虽然肉体的死亡没有给予任何疼痛感,但随后灵魂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撕裂,无法用语言形容。许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曾经被尼德霍格折磨灵魂的记忆,从麻仓叶记忆深处,再次被唤醒,重新给予他回忆。
只是这次无法发出任何呐喊,只得默默的承受一切。
每一次的复活,都是自己还没有从上次停止思维中反应过来。等拥有意识时,已经化成灵魂形态。还没有等他有所反应,灵魂又被塞入重新塑造的身体,随后又再次化成灰烬。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重复着死亡与复活。双耳无法听到任何声音,双眼无法看到任何事物,四肢从未动弹一次,感知无法理解周围。自身的意识,只剩下死亡与复活的概念。
从一开始还知道灵魂被撕裂时,感受到无比残忍剧痛的感觉。到最后,自己漠然,麻木。每一次的复活,伴随着每一次的死亡,仿佛这里这剩下死亡与复活,反反复复,疯狂的折磨着你的意志。
企图将它碾压,企图将它碾碎,企图让它变成一块破碎的无法完成,支离破碎的拼图。
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次数已经不再重要。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感到麻木漠然,意识已经开始变得虚幻,即将要消失的麻仓叶,在死亡与复活的阶段中,勉勉强强看到一丝虚幻缥缈的走马灯。
人在绝望麻木,但又没有彻底放弃希望时,总会想尽办法的抓住身边的一切可能,一切可以拯救自己的可能。
那无法捕捉,很快就消失在自己意识之中的走马灯。
对其他人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但对麻仓叶来说,那是象征着希望,象征着光明,象征着自己还未被这个世界彻底放弃。
他努力的想要稳住这该死的死亡与复活的轮回,哪怕只要一秒。只要一秒,只需要让他看清楚那个走马灯的画面。
哪怕那个画面,只是一个让他更加绝望的画面。但最起码让他知道他可以结束这该死的轮回。
这样想的他,疯狂的调动自身的力量,那微弱的力量,在那强横野蛮的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他的抵抗就像是一个笑话,死亡与复活没有因为他的抵抗而消停,它们单纯的,如同机械般运转,不断重复。
但他的抵抗又像是在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可以终止这该死,让人无力抵抗的轮回。
在经历了不知道多久的抵抗,在经历了不知道多次的死亡与轮回,他终于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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