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困一

    胯下的马没有温度，不会啼嘶。道长骑着马儿慢慢的走向原野与白雾交汇处，一路上想起了很多事。在他还没有飞升之前，曾经救过一匹马，那马被人毒哑，它原来的主人打算宰了它炖肉吃。他路过看见那匹马从容宁静的死态，心生不忍便买了下来。直至飞升，那马都伴随在他左右，他记得他那天不断暴涨真力直冲九重天。那马就一直静静的在地上站着。他那狂浪不羁的飞升之势与那马温顺坚韧的等候形成了强烈对比。他永远也不能忘记，那马儿站在原地足足等了他七天八夜，最后活活站死。

    此后，他便很少让别人等候。

    此时，他就在想着，他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殷小神不知还存在吗？会不会被有心的人利用或者吞噬？

    已经到了原野。停下马儿。这地方无变化。地表的暗红与焦黑的树枝形成鲜明对比。

    一股气浪卷来，道长感知到了一丝殷小神的魂味。

    “你就是天一。”一个声音自旷野深处响起。这是肯定的语气。

    道长看不到来人仍是认真点头：“贫道正是。”

    “你就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升入九重天的人间修士？你为何会沦落此间？”

    朱道长淡淡道：“贫道，离天失败而已。”

    那声音接着道：“道长好能耐，离不开九重天也离不开这个小小空间吗世界？难道是为了这个女鬼？”那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道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这么淡淡目视前方。

    “听闻修道之人不近女色。”那声音又带上了一丝调侃意味。

    道长正色道：“非也，若男女有缘共同修道的，只要对对方有情反而对道心是种助益。”那声音似是不信：“我只见过那些卑鄙龌龊的道士逞口舌之利诱骗他人舍身炼丹，利用未及荆少女的童血炼什么长生不老药丹的！你们修道修的又是什么！”

    道长道：“大修之人顺其心意、道法自然。炼丹只不过是其修炼中的一种。且丹药乃是提纯精华所制，服用的当加以道家养生术调和。延年益寿总是可以的。只是世人贪婪，妄想长生以**作乐。**作乐最是损己身不利人。即便有什么好丹都给浪费，总有那投机取巧之辈道听途说妄想逆改己身之命。害苦世间无辜之人。有那位高权重者譬如皇帝以一心私欲叨扰天下。”

    那声音恼了：“混账！”随即觉得自己失态又用平常的语气道：“做皇帝的又怎么害苦世间之人。”

    道长道：“远古时代，本无贵贱。自分出三六九等。世间之人出生便要接受这个事实。此其一。其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权至高吃穿用度样样比天下人耗费，占了这世间绝大好处。其三，你若迷恋什么，上行下效，三人成虎，必推行至极点，劳民伤财。是也不是？”

    那声音略有一丝恼怒：“你知道我是谁了。”

    道长笑笑：“能避开众鬼耳目独自躲入边界白雾的只有天生帝王魂魄，以天生大格局入鬼修道。”

    那声音正是帝王魄：帝王魄也不装了直接现身从白雾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低头垂目的荷莲。

    “你是第一个敢坐在马上跟朕说话的人。”帝王魄盯着道长。不过随即他又释然道，“算了，人都死了，还留恋生前事做什么。你说得对，固然是那道人骗得朕吞食丹药以至中毒而亡。但若是我不听信王太监的谗言去见识什么大罗神仙下凡普救众生。现如今也不会沦落至此。”

    道长见他自省，进一步道：“你天生就比常人幸运，该是珍惜才是。普通鬼魂就无法在短短几天内自行参悟边界空间的法术。被你抓去的殷姑娘正是这般普通资质的人。你又何必与一个掀不起风浪的小女鬼计较。”

    帝王魄哈哈大笑：“第一，殷小神可不是我抓来的，她是愚蠢以为荷莲被我吞噬，自己跳进来的。第二，朕，我可不认为殷小神将来只是普通资质，不是还有你这位天地第一大修么。”

    道长双眉微挑：“哦？”

    帝王魄笑够了，冷下脸来：“你既然知道我能自行入道，那么你小心点了。别让你的女人乱跑。说不准哪天便跑到我的地盘。”

    道长也不解释，只是微微轻哼。

    岁月悠长，道长早已见惯世间百态，有些人不必多说也不必解释。

    帝王魄得意转身重新向白雾走去。

    那荷莲似是即怕帝王魄也不敢抬头只是一脸羞愧的跟着后面走进白雾。

    道长毫无迟疑，轻轻踹蹬马肚子，跟在后面。

    直到他的身影也消失在白雾里。

    （题外话：sorry啊，各位这一章只有一千五百字。遇到了点事情，心态不稳现在勉强写出一千五百字，后面章节会补上字数。ps,这个被困也是一大段情节，在这里殷小神要好好发生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你猜？先奉上被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