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子女也认当家主母为母亲,婚事得由当家主母作主。杨婉的婚事早成了威武王妃的心病,她想了想,道:“也说得是。她一向心比天高,常说王爷的封地仍是穷乡僻壤,呆久了会发疯。”
乐思齐估计这些话是府里的长舌妇传给威武王妃听的,庶出的女儿哪敢说这个。
威武王妃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有一次姐妹们闲坐吃茶,她又说这个。芊儿道,一地有一地的风景,也不见得西北就比京城差。她便不高兴,说芊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了好婚姻便不把姐妹们放在眼里了。”
想起小郡主的乖巧懂事,威武王妃又流泪不止,道:“我的好芊儿,不知流落何方。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如何过活?”
乐思齐安慰她道:“吉人自有天相,王妃且放宽心,总是能找到的。”
威武王爷听说王妃又得了怔忡之症,忙忙赶了过来。进门便见乐思齐为妻子拭泪,如女儿一般的容颜,如女儿一般的温婉,他不由呆住了。
乐思齐安抚了威武王妃,一抬眼才发现威武王爷站在门槛边,忙起身行礼。
威武王妃也起身见礼,道:“既是王爷不知几时能回去,不如把婉儿和洁儿接来,也好顺便在京中说亲。”
威武王爷点了点头,道:“好。”
妻子这样,多两人陪伴也好。
威武王妃留乐思齐吃了饭,乐思齐再三告辞,才得以离开。
冬儿坐在车把式上,有一搭没一搭和车夫说话。
“咦?”她突然道:“小姐,我好象看到了韦公子。”
乐思齐掀帘问:“韦哲吗?”
冬儿指着前面道:“刚才骑马过去的人里头好象有他哎,他们马快,一下子过去了。”
韦哲回京了?前面烟尘滚滚,已不见人影。乐思齐道:“是你眼花吧?”
当晚,乐思齐告诉苏玮:“我已经说动王妃,把两位小姐接进京来。”
“那又怎样?”苏玮道:“事情过去这么久,又没凭没据,你怎么让人信服?”
仅凭几句牢骚是不能定杨婉的罪的。
乐思齐笑,道:“你忘了我长得跟小郡主很像吗?如果她见了我,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苏玮怫然不悦,道:“我绝对不允许你以身涉险。”
乐思齐轻轻靠在他怀里,道:“不是有艾军、韩先、段勇他们吗?我怎会有危险?”
苏玮只是摇头,无论乐思齐怎么说,只是不肯答应。
冬儿在门外道:“小姐,任太太送了请柬来,任公子后天成亲,请小姐过去观礼。”
任卢两家订了亲,任威便从五城兵马司调进兵部当了主事,六品官。从小吏跑步进官的行列,于任威来说,无异于白日飞升。
想起一路护送乐思齐进京才有这番奇遇,对乐思齐的愧疚更深。
任太太喜不自胜,深觉当机立断的重要,对任天道:“威儿成了卢侍郎的女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却是乐氏无法比拟的。”
任天就算有些些内疚,至此也完全消失了,儿子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连着在家里宴请京中的亲戚庆贺儿子高升后,紧跟着便择了吉日。任威不好意思告诉乐思齐,任太太不以为然。乐氏不知跟哪家王妃走得近,拉拢她很有必要呢。
乐思齐懒得应酬这些人,只着人送了礼,并没有到场。倒是喻老太太的信到了,数落几句任家的不是后,转而说再为她留意良人。
乐思齐回信,自己暂时不愿成亲,还请干娘不用费心。
喻老太太接到信只以为她心灰意冷,倒也不以为意。该得的利益已经拿到手,也不怎么关心乐思齐在京过得好与不好。
两家自此渐走渐远,直到十几年后喻家子弟进京赴考,才继续走动。此是后话。
或许受任威成亲触动,苏玮道:“不如我们也成亲吧,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住在府中。”
乐思齐考虑后,道:“还是待找到小郡主再说吧。这样子成亲,我于心不安。”
让他顶着另一个女人未婚夫的名头与自己结婚,实在不道德。结婚乃人生大事,怎可糊里糊涂?乐思齐决定一切理清后才结婚。
苏玮没有说话,只是用乐思齐的手轻抚自己的脸。
乐思齐笑道:“你不用自责,我认识你之前,你已订亲,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的齐儿最讲道理了。”苏玮马屁马上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