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的奴仆都是经过三代考察,忠诚机敏的。乐思齐这样一个小女孩儿,先不要说身边只有冬儿这小丫头,就算如她所说,顺庆还有几个得力的人,没经过培养,算得上什么得力?
自己好心送她几个人,她倒好,每次都推三阻四的。
乐思齐低头想了想,道:“现在倒不缺使唤的人,以后要是用得上,义娘可不要舍不得给啊。我可是会向义娘开口的。”
她来自现代,没有古时候大户人家小姐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些小事总是亲力亲为,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侍候。
果真用不着。喻老太太脸上浮起笑容,道:“这个使得,到时候让人过来说一声就行。”
乐思齐真心实意道:“谢过义娘。”
这么一来,送的礼只好收下,再不收,岂不是拿她们当外人?可把她们给得罪了。
说了半天话,她们才告辞。冬儿已把行装收拾好了,道:“她们可真是,都快五更天了。”
可不是,天都快亮了。
乐思齐打个呵欠,道:“明天在车上再睡吧。”
这时睡下,怕是一觉睡到明天下午,清早起不了身啦。
冬儿看了看案几上的礼物,道:“我先收起来,再让厨房做点吃的来,这一晚上可把我累坏了。”
乐思齐点头,道:“你去看看厨房有人没有,没人就算了。别让人觉得我们要走还闹得人家不得安宁。”
吃了大半夜茶,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小厨房的厨娘听说是小姐要吃的,先生火烧水,才去舀水洗脸,道:“姑娘先回去,我做好了送过去。”
不一会儿,四色糕点四样小菜和一碗牛乳送了过来。
乐思齐客气地道谢,道:“再来一碗牛乳吧。”
待厨娘退下,冬儿拿起一块糕放进嘴里大嚼。乐思齐把牛乳推过去,道:“你先喝。”
冬儿自小没接受为婢的培训,乐思齐又随和,一点没小姐得先喝的觉悟,她实在饿得狠了,端起热腾腾的牛乳,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唇上沾了两撇牛乳,道:“好舒服。”
喻老太太回屋后一直睡不着,挨到天亮把王氏叫过来,道:“过些天你去瞧瞧她吧。”
王氏何曾睡得着,一直想着怎么跟乐思齐走得亲密些呢。她想来想去,只有走动得勤了,关系才牢靠,婆婆跟自己可想到一块去了。她恭顺地应“是”,道:“我想着还得帮妹妹说门亲事,任府的三公子就很不错。”
喻老太太沉吟道:“不是跟徐国公关系不一般吗?这事,你别跟着掺和,免得适得其反。”
王氏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婆婆的意思。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把任府的想法告诉婆婆。只道:“媳妇下次去顺庆,悄悄问她。”
喻老太太摇头道:“她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你呀,应该问她身边那个丫头。那丫头既是她攸刻不离的,自然知道她的大小事儿,只要把这丫头摆平,有什么事你不能知道?”
王氏佩服地道:“婆婆说得是。”
说话间,丫鬟进来禀道:“小姐过来辞行。”
乐思齐身着鹅黄色披风进来,郑重向喻老太太行礼道:“我这就回去了,感谢义娘这些天的恩义。”又向王氏道:“嫂嫂在这儿,我就不多走一趟了。”
喻老太太拉着乐思齐的手道:“有空多来信。”
王氏更道:“过些天我去瞧你。”
辞别喻府的人,乐思齐才登车去了永定店。喻府的男丁们一齐出动,护送乐思齐过去。
苏玮已等在那儿了。
桂儒生天才蒙蒙亮便赶了过来,上前施了一礼,道:“下官迎接来迟,还请徐国公勿怪。”
苏玮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淡淡“嗯”了一声,再没有任何表示。众目睽睽之下,桂儒生尴尬不已。
又等了一会儿,乐思齐才过来。桂儒生忙迎上去,亲自帮乐思齐掀车帘。
苏玮骑在马上,瞧见了,更不高兴。只是他一向心机深沉,自不会表现出来,只是看向桂儒生的目光,更冷了。
乐思齐姗姗走来。仰望马上的苏玮道:“桂大人特地过来送国公爷。”
苏玮避而不谈道:“天色不早,走吧。”
乐思齐向桂儒生歉意地笑笑。桂儒生暗暗苦笑,向乐思齐拱了拱手,退后几步。
任娇娇挨到天亮,吵闹了好一会儿,谭氏才让任威送她过来。马车还没停下,她已跳了下来,大呼:“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