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加休息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覔璩淽晓
严肃跟聂伟箴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让宁可去自己的营帐午睡,而他则直接出营帐,看了看手腕上的多功能表,对迎上来的马骐说道:“紧急集合!”
宁可回头看了一眼聂伟箴,心想这么赶时间?
聂伟箴笑道:“这还是托了你的福。不然那些兔崽子们根本没午饭吃。”
宁可识趣的点点头,心想今天真是个令人无语的日子。
眼看着一阵兵荒马乱,聂伟箴嘴里的‘兔崽子’们朝着集合地一路狂奔,宁可乖乖的进了严肃指给她的一个营帐。
军绿色的野外帐篷扎的很结实,里面铺了一层防潮垫。三张行军床,铺着军绿色的床单,浅橄榄绿的枕头下叠着军绿色的毛毯,四套可折叠的桌椅对在一起,便是全副家当。
这是严肃和那两个助理教官住的帐篷。
聂大校晚上肯定睡营部,自己去哪儿呢?
宁可有点犯愁,拉开椅子坐下来,摆弄着手机,心想自己还是想的太少了。
海滩那边,下午还是抢滩登陆训练。这次却改了策略。
严上校大发慈悲,把助理教官马骐指派给那二十几个人当总指挥。美其名曰锻炼一下马上尉的统筹概念。马骐在那些学员里人缘本来就不错,这下更成了众人捧着的祖宗。
罗小杰冷眼旁观,心想但愿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队长是真心要马骐那家伙锻炼一下统筹能力而非公报私仇。
事实很快证明了罗小杰并不是小人。
公报私仇什么的本来就是墨龙大队的优良传统,只不过这优良传统在严上校这里被发扬的十分光大。
马骐率队抢滩登陆,身为总指挥当然不可能当尖兵。
这两年他跟着严肃也不是白混的,在飞机上的时候便揪着众人一通教训,跳下海之后又做了严密的部署。是的,马骐是个善于脑力劳动的聪明人,他制定了一条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抢滩计划——偷袭。
自古以来所有的偷袭都只得一条天理,悄无声息,马蹄裹布,口中衔枚。
兵分两路。
一路由马骐亲自带队,从正面佯攻。
马骐大概也知道他们家队座让他参与带队的目的就是想公报私仇一下,谁让他嘴欠,大庭广众之下跟宁姑娘说说笑笑呢,男人都是善妒的动物,就队长那刀锋一样的眼神,马上尉早就猜到了他阴暗的心理。
好吧,我送上门去让你打,让您老人家解解心头恨,然后拿到一次抢滩胜利,也不算丢人。
就算是佯攻,马骐也动了一番脑筋。
第一是快。
他说上午这些人的速度不够快。想要在队长的枪口下活着,必须动作快。慢一秒都是死。
于是选了四个速度最快的人做突击,并不打算四个人都活着冲上岛屿,只求能有一个越过那块浅滩冲到灌木丛中隐蔽起来,就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第二是拼。
对方只有一人,两只手,最多能拿两把枪。
而我方却有二十五人,五十只手。最少也有二十五支枪。
以命换命,不怕牺牲。拼到最后鱼死网破,只要我方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就是抢滩成功。
惨胜也是胜利,只要不是完败。懂不懂?!
马骐嗷嗷叫着把这群人上午被打下去的士气拉到最高。
然后兵分两路开始泅渡。
当第一组四个人泅渡上岸,从礁石后面露面的时候,伏击在隐蔽处的严肃露出一丝淡笑。
小兔崽子,跟老子玩儿这种花样?好吧,老子陪你玩玩儿,也让你小子长长记性。
前四个人很相互掩护,快速往前冲,很顺利的穿过一片礁石,逼近了浅滩。却没有遭到一次阻拦。很意外,这次严上校一枪也没开,好像打开了门户,任凭他们闯进去一样。
这种顺利让前面的四个人有点发晕,实在搞不清是个什么状况。
马骐通过电子通讯指挥另一路人马从右侧包抄过去,也已经靠近了岸边。便命令自己这路人马发起进攻,准备冲。
前面一组人冲过浅滩时也没遇到什么障碍。
后面的一组便放松了警惕,急吼吼的跟着冲了上去。
然而,一进灌木丛众人都傻了眼。
砰砰砰数声雷响,把前两组人送去了西天。
如果是实战,这八个人已经魂飞魄散。
马骐远远地看见岛上那从浓烟,气的握拳砸下去,激起一层水花。
于是亲自率领第三组跟上去。
二十四个人分成两组,马骐这边四人一组也只剩下第三组和他本人了。
那四个人靠岸后迅速移动往浅滩逼近。
只是他们四个人是这二十四个人里面速度最慢的。
以马骐对严肃的估计是他家英明的队座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诡计,应该专心对付另一半儿人马去了,这边的四个人在他家队座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应该还是用地雷对付,所以前期不会有危险。
然而事实证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永远存在。
当马骐在身后两个士兵的掩护中往前冲的时候,一颗空包弹呼啸飞来,‘啪’的声打中了他的左腿。
虽然是空包弹,不会把人打伤,但总归是从枪管里打出来的子弹壳,打到身上还是蛮疼的。
马骐一个趔趄,就地翻滚躲到一块礁石之后,摸了摸中弹的地方。心想队座的枪法怎么不准了?居然没打中我的致命部位?
这一点疑问很快得到了证实。
接下来,严上校的每一个子弹都没打中马骐上尉的致命部位。
不是胳膊就是腿,要不就是手和脚。
打别人的时候弹无虚发,就是打马骐的时候枪法不准。
看着身后冒烟的四个家伙,马骐摸着两条腿上钻心的疼痛,顿悟了。
姐夫神马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马上尉身上前前后后挨了十发子弹,然后被他家队座一枪打中心脏,冒烟牺牲。
倒地前,马上尉还十分称职的通过电子设备通知了第二小分队:老子牺牲了!
那边由学员里一向表现突出的一个少尉军官童云骁领队,已经接住掩护进了灌木丛,正朝严肃伏击的地点靠近。
他们将要进行的,是一场丛林伏击战。
童云骁是从西南陆军选上来的好苗子,此人个性沉稳,谨慎,思路清晰,枪法很好。曾经再一次集团军演习中跟墨龙大队的人遇到一起,一枪狙了副队长霍城。
说了这么多,就一个意思,丛林战是童少尉的强项,也是墨龙大队里不久以后即将进位的枪王。
当然,进位是不久之后的事情,就当下,童少尉的枪法相比严队长,还是稍逊了那么一点。
只是这个时候的童少尉还沉浸在马骐的完美计划中,以为严肃正被那边的一组人缠住了,根本分身乏术。想不到的是,他带着战友刚进入灌木丛中,还没来得及变人形式,第一声枪响就便那样骤然而突兀地出现了。
在火光一闪中,童云骁看到身旁的一个士兵猛地倒了下去,身上腾起了白色的浓烟。
这么快!?
童云骁蓦然睁大了眼睛,迅速地卧倒,往礁石群里滚去,然而那枪声像机械一样的均匀而稳定,一枪连着一枪,一枪一个。
整片丛林都被浓烟所笼罩了,童云骁的视线完全被阻挡,他没在这个位置登陆过,一时摸不清周遭的环境,忽然间心口一疼,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退后了一步,一跤坐倒在地。
……
宁可在营帐里坐了一会儿,终于抵挡不住一阵阵的困意,便去严肃的床上小睡了一会儿。营帐上面有防晒网,旁边有高大的树木,几乎遮住了七八成的阳光,海风吹过,凉爽舒适,还是很适合午睡的。
她从小有低血糖的毛病,睡醒后有些迷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口渴便下床四下翻找,找着一只暖水瓶,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只水杯来倒上水,慢慢的喝了几口,便彻底的醒过神来。
不知道严肃那家伙在干嘛呢,是不是又在秒杀那些大兵们呢?
宁可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半。
好吧,这个时间应该是训练还没结束,不如再去观望观望吧。
整理了一下衣服,洗了把脸,又仔细的涂上防晒霜,然后蹬上大头军靴从包里拿了把遮阳伞出门。
还好来的时候经过了全面的准备,不然的话这强烈的阳光可真叫人受不了。
营帐外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聂大校不知去了哪里。
宁可沿着走过的路一直往海边的方向走,朝着那些大兵的集合点寻过去。
远远地,便听见一声声的呵斥声。
“加快速度!”
“快些!”
“再快!”
干嘛呢这是?宁可一路好奇的加快了脚步,转过一片灌木丛,前面视野豁然开朗。
“呃……我的天哪!”宁可立刻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几十米之外的海滩上,浪花翻滚之中站着一排精壮的汉子,一个个赤着上身,光着腿,只穿着八一大裤衩,每个人的肩膀上都缠着一双精装的大腿。
是的,这是两人一组的腰腹力量练习。
一人站在海水里,另一人双腿攀上对方的肩膀,绞住对方的脖子,仰头朝下,双手抱头往上做仰卧起坐的动作。被缠住脖子的汉子则挺着腰,双手紧紧地抱住肩膀上的大腿,努力让自己站稳,不被对方的力量给带倒在地。
马骐和罗小杰不知哪里去了,海岸上只有严肃一人,作训裤卷到膝盖以上,上身的短袖T恤变成了无袖,袖子被卷吧卷吧一直卷到肩膀上去,露出硬邦邦的三角肌和二头肌。手里不知拿的是什么东西,时不时的在那些人身上抽一下,急吼吼的呵斥一声,或者毒舌的嘲讽两句。
“真是壮观啊!”宁可咂舌叹气:“这若是让宁和来了,鼻血不得喷到天上去啊!”
宁可这边风吹草动,那边严上校立刻有所察觉。
严肃猛然转身看过来,看见站在不远处发呆的小姑娘,再回头看看这一群穿着大裤衩的糙老爷们,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
宁可见状便迎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严肃立刻做了停止的手势,示意她呆在原地别动。
“不是叫你睡觉么?怎么跑出来了?”走到近前,严肃伸手把人往一旁的灌木丛里拉。
“睡醒了啊!”宁可有些不乐意,躲到这里来,那边壮观的美景看不到了啊。
“嗯。”严肃伸手捏住小姑娘的下巴,把她踮着脚尖看美景的心思给扭转过来,正对着自己:“我没那些人好看?”
“唔……”是你没那些人穿的少,宁可抿嘴笑着,不敢说实话,“对了,我晚上睡哪儿啊?我看你营房里三张床,你是跟你的兵睡一起的吧?”
“睡我怀里呗。”严肃大大方方的把人搂住,“你还想睡哪里啊?”
“啧!”宁可秀眉一挑,“这不是让你违反纪律吗?”
“我晚上就交结婚报告。”
“那也来不及吧?军婚哦,审查很复杂的吧?”宁可纤细的手指戳着严上校硬邦邦的胸口,“未婚同居在你们军营里算是流氓罪吧?”
严肃不说话,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怎么,被我说中了?”宁可紧追不舍,好不容易口头上沾点便宜,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那你呢?”严肃轻笑,“你刚刚看那么带劲儿,算什么?”
“……”宁可顿时脸红,转身就要走。
严肃那会让她就这么走了,一把拉回来摁到怀里,两两对视。
严肃目不转睛地望着宁可,近在咫尺,呼吸拂面,甚至触得到脸上的细细的绒毛。
他用力地看,用心地看,宁可的脸像是已经被他吃进眼里,化做一滩温润*的水,包裹着他的眼球,流淌进他的心田,再缓缓融进他的血管,美妙的感觉在指尖末梢疯狂叫嚣着颤抖!
严肃猛然偏过头去,捉住宁可的嘴唇。
压抑的渴望化作一重又一重的力道翻滚激扬澎湃着深碾了下去!
宁可的嘴唇透亮发软甜美可口,那滋味儿简直太美了。
严肃一吻上去,支撑不住纷乱陶醉的情绪,整个人的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人在荒岛训练不见天日的时候,能有心爱的姑娘来探望。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人在荒岛,心爱的姑娘来探望了,却只能亲亲摸摸,不能真刀真枪的上,见不了真章。
严上校很开心很幸福,严上校也很忧郁很愤懑。
一般情况下,严上校开心的时候和郁闷的时候,都会加倍折腾手底下的兵。
所以这一下午折腾下来,二十几名大小伙子们都散了架,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儿赤着身子躺在沙滩上吹海风,任凭海水一下下冲刷着全身的疲惫,一动不动。
连宁姑娘出现在海边都没人发现。
汉子们十有*都睡着了。没睡着的一两个也都神游天外。
唯一的异类童云骁靠着礁石坐着,听见动静回了回头,看了宁可一眼又转过去,一点表情都懒得给。
“吃饭啦!”宁可大声喊了一嗓子:“今晚的米饭是熟的,可以放心吃。哦,对了——菜也不错哦!徐师傅宰了那只养在网箱里的大海鱼。姐亲自盯着徐师傅做的哦!晚了就没有咯!”喊完,宁姑娘转身走了。
躺在沙滩上的一只两只都愣乎乎的坐起来,互相对视一眼后,一瞬间醒过神来,呼啦啦起身,拎着衣服往营地跑去。
宁可被身后冲上来的汉子们吓了一跳,忙往一旁躲了躲,看着这些人饿狼一样的身影,无奈的笑着摇头。
本以为所有的人都冲出去了,却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感觉身后有人,于是猛然回头看见果然有个家伙,肩膀上搭着T恤,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于是问道:“你不饿吗?还不赶紧的?”
“……”童云骁只看了宁姑娘一眼,继续走他的路,从宁姑娘面前走过去的时候,脚步不紧不慢,保持着原来的节奏,每一步迈出去都是标准尺寸。
靠,是不是人啊你?!简直异类!
宁可瞪着童云骁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呲牙。
晚上的米饭是宁可盯着徐师傅蒸的,因为是海岛上,电是用柴油发电机自己发的,所以得省着用。蒸米饭没有电饭锅什么的,只有大铁锅里装水,用树枝砍个支架,然后用盆子装了米再泡上水,用柴禾架起来蒸。
人多,大大的一盆米饭,火又没人看着,很容易夹生。
宁可之前在国外住了一段时间,跟一个华裔老太太学了古老的蒸米饭的方法,先用水把米煮开,在大米刚开始涨开还没熟透的时候,捞出来放笼屉上蒸。
宁姑娘把这个办法借鉴过来,帮徐师傅蒸米饭,果然很成功。军队用的大米都是纯正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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