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云清梨,莞尔,接过了康奈尔太太的话,“康奈尔太太,我绝对相信你,只因你现在,都是如此的闪耀夺目,你看,康奈尔先生可不就因为你的光芒,闭着眼睛么?”
说着,康奈尔夫人和云清梨都向一旁的康奈尔先生看去,他果然还是闭着双眼,却被云清梨的话逗得又笑了起来,便揽住了康奈尔太太的肩膀,“我亲爱的夫人啊,这位年轻的女士,可真会赞美你。看来我真得向她好好学习学习,这以后,也可免于遭受你的唠叨了。”
两人年有六十余岁,可心态却还是如此的开朗平和,怎么不让旁人艳羡呢?
三人的欢声笑语,似乎是引起了正在被画师作画的阿加莎—杜克的注意力,她抬头向他们看去,便立刻站起了身来,“爸爸,妈妈,你们来了!”
说着,向她身边的三个小童道:“孩子们,快看,是谁来了!”
“外祖父,外祖母!”三个孩子都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飞奔着就向康奈尔夫妇与云清梨这边跑来,康内尔夫妇则是弯下了腰,两个双胞胎小女童紧紧地抱住了康奈尔太太的脖子,而康奈尔先生则是一把抱起了阿加莎的大儿子。
云清梨一直不觉得康奈尔夫妻是常年混迹上流社会的人,她本还奇怪一对平民夫妻怎么会出现在如此高规格的上流社会社交场景中。现下,想起一些小细节来,更觉得这一切十分合理。记得那天在薯条车前,康奈尔夫人提起她和丈夫是从南部过来的,而资料上写着,公爵夫人也是来自英国南部。另外,康奈尔夫人和阿加莎—杜克穿同样面料花色的衣服了,因为她们是母女的原因。而公爵夫人就是出身平民,她的父母是因为她才出席这次游轮的年会的。
没想到,因缘际会,那天在薯条车前遇到的年老夫妻,居然会是公爵夫人的父母!
阿加莎见到父母在和云清梨交谈甚欢,她并不知道她父母有任何华人或者华裔的朋友,何况云清梨看上去还那样的年轻。
“爸,妈,这位年轻的女士?”阿加莎—杜克也向康奈尔夫妇和云清梨所站的地方走来。
康奈尔夫妇正抱着阿加莎的三个孩子,乐呵呵一笑,“阿加莎,这位年轻的女士,是我们的好朋友呢!”
云清梨没想到康奈尔夫妇会这样说,不过却也坦然接受,她礼貌性的向阿加莎微微一笑,“公爵夫人你好,我是清梨,我未婚夫是卓氏船运的继承人。”
“哦!卓氏船运!”阿加莎虽然不过问丈夫生意上的事情,但常年和他出席各种宴饮,自然也是听过大名鼎鼎的卓氏船运的,却没想到,自己的父母,竟是先自己一步,和卓氏船运的女眷交上朋友了。阿加莎的出身不高,虽然因为公爵的缘故而出入上流社会,不过英国上流社会的等级森严,并没有将她视作真正的贵妇,更不要说瞧得起她的平民父母。每每到了这种年会酒会,她父母出席都因此恹恹不乐,可是现在,阿加莎看着自己父母与云清梨相处得这样自在,乐呵呵的模样,心下对云清梨也有了些好感。
她向云清梨回以微笑,“你好,既然是我父母的朋友,清梨小姐如若不介意,也叫我阿加莎吧!”
阿加莎的动向,立刻引起了茶会的贵妇们的侧目,她们见了阿加莎如此厚待云清梨,一时也理不出思绪来,倒是交头接耳,问起了云清梨的身份。
能源部部长夫人梦娜奇怪着,便向身边的卓绮丽道:“爱丽丝,你父亲不就是卓氏船运的吗?那这位小姐,你怎么不认识?”
这一出,卓绮丽怎么会想到,云清梨竟然会先她一步,与公爵夫人攀上了关系,此时还这样备受瞩目……当时脸便气得铁青,对着梦娜的提问,冷哼一声:“没有正式结婚,谁知道这订婚的婚约算做什么!”
见着卓绮丽这凶悍的表情,梦娜感到很是意外,卓绮丽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怎么现下,倒成了这样?!
可卓绮丽却不知,这一切都并非云清梨刻意经营,实在是因缘际会使然。即便是卓灜,也不会想到,当日云清梨一句想要吃薯条,居然会使得他们占得这样大的先机。
按照约定,等两边结束了,卓灜与云清梨在晚宴处碰面。因为陪着阿加莎—杜克及康奈尔夫妇聊了许久天,云清梨匆匆赶回房间换了一套湖水蓝的长礼服,也来不及佩戴首饰,便由尹远带着赶去了宴会厅。
卓灜早就在门口等待了,见到云清梨过来,唇角勾起了一丝温暖的笑,懒懒的眸子直直的凝视着她,似乎这里的旁人都变得黯淡无光,在他的眼里,只有她。
“我来迟了!”云清梨抱歉道,实在是下午的情景,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还来不及和卓灜讲下午的机缘巧合,便有侍者过来,对二人道:“卓先生,公爵请你与你未婚妻子坐到首席,还请随我过来。”
其实下午的会谈,卓灜并没有锋芒毕露,毕竟他还没摸清楚卓天日到底和英国这边到底商议到了哪一步,他要以此斟酌到底花多大的心力来争取杜克公爵的支持,是不是值得。所以现下公爵居然请他们坐到首席去,这突如其来的重视,卓灜也是有些疑窦,便向云清梨看去。
云清梨挽过他的手,准备随着侍从进场,在他身边,以最简单的话语,尽可能的简单的叙述道:“记得那天在薯条车前碰到的那对老年夫妇吗?他们是阿加莎—杜克的父母,刚刚我在茶会重遇了他们,因此和阿加莎有了交谈,我们相处得还算不错。”
其实云清梨所说还是保守的,阿加莎其实很是赞赏云清梨的大器的风度以及清雅不做作的气质,对她赞不绝口。就连阿加莎的几个孩子对云清梨很喜欢,一直缠在她的身边。
想起在茶会上遇到卓绮丽,云清梨心思辗转了一下,又说道:“卓绮丽也来了,她在英国确实是有些人脉的,好几个贵妇都是她熟识的。不过我猜,卓天日可能还没有和杜克公爵接洽上。至少,卓绮丽还没和公爵夫人有交道。”
云清梨的消息,对卓灜接下来的所要部署的行动很有帮助。如果卓天日真的还没和杜克公爵接洽上,那么争取到杜克公爵的支持,就很有可能实现。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的。卓灜更能觉得云清梨的珍贵,他的梨儿对内能应付他祖父祖母设下的重重考验,对外轻松成为社交宠儿。最为珍贵的是,她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若不是这样,即便是与康奈尔夫妇有所交集又如何,也未必能让他们赞赏她,认同她,阿加莎—杜克也不会因此看重她。
越觉得她的珍贵,越觉得自己放不开手。偏偏,她还一直想要逃跑。想到这里,卓灜更觉自己晚上要实施的计划势在必行。
进了会场,阿加莎—杜克留与了座位给云清梨和卓灜二人,杜克公爵在卓灜身侧,而康奈尔夫妇也在首席。除此之外,还有英国造船业的巨头,以及几位皇室贵族。
杜克公爵很是赞赏卓灜,在下午的商谈中,卓灜虽然可以掩盖锋芒,可是杜克公爵在商界多年,怎会看不出卓灜的实力。而令杜克公爵更加赞赏的是,卓灜强大,他的未婚妻也是不可多得助力。见她现下与自己的夫人以及岳父岳母交谈甚欢,便可觉察她优雅的气度以及良好的素养。
席间,杜克公爵没有提起卓氏船运董事会的事情,卓灜亦是没有提起,只是和杜克公爵以及在席的宗亲贵族谈论天南地北的奇闻所见,侃侃而谈,谈吐不凡。其实这也是一场心理战,杜克公爵想要试一下卓灜是否心切的要争夺自己的支持。但卓灜内敛而自信的态度,令杜克公爵印象十分深刻,便是率先开腔谈起了卓氏船运。
卓灜不缓不急,回复了公爵的几个疑虑,并解释了卓氏未来十年的商业计划,有条不紊,条理清晰。即便是在座的皇室贵族,也对他赞赏有加。
杜克公爵眸中也是赞赏的目光,端起了酒杯,“卓先生,很高兴卓氏有你这样的继承人,看来,我们合作的时间,还很长呐!”
卓灜见公爵端起了酒杯,手势迟缓的放在了酒杯上。
他的手势一迟缓,云清梨便是注意到了。卓灜有胃病,自是不可以喝酒的,可现下杜克公爵敬酒,岂有不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