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婈呆了呆,打她认识苏夜黎以来,从未见他用过这种软弱的、近乎撒娇的语气说过话。
倒是她,幼时经常跟他撒娇,他也有耐心哄她。在玉京山时,她每天都要喝几大海碗的药,那药又浓又苦,她不想喝,回回紧紧抿着嘴呜呜地掉眼泪。若是鸿钧老祖在,必定是不耐烦地在她身上施个定身咒,然后捏开嘴巴强行灌下去。
可苏夜黎不,他每次都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膝盖上,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给她变戏法看,她看的高兴,就肯喝一口药。
如此下来,往往一碗药要喝上大半天,可苏夜黎从来都不厌其烦,比她母后还有耐心。
天婈想到那一幕,原本还有点硬的心彻底软了下来。她觉得,她跟苏夜黎撒过那么多次娇,让他撒一回也无妨。
于是任他抱着,他的下巴搁在她肩上,墨黑的长发倾泻下来跟她的纠缠在一起,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咚咚咚”,跳得又响又快。
天婈估摸着大约是重伤引起的心脉紊乱,遂柔声说道:“怕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晕眩,你且先到床上躺一躺,我去找个炉子给你熬点大补汤喝喝。”
苏夜黎不说话,也不动。他觉得这一刻很好,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了,他不想她离开。可他也想尝尝她熬的大补汤,因而他有些纠结。
天婈自不晓得他的心思,想了想,善解人意地问了句:“你走不动?”
苏夜黎一愣,接着软软地“恩”了一声。
天婈心中一抖,面色变得严峻起来,苏夜黎一向是个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人,就算走不动了,他也会说走得动,然后等人走后自己爬过去。如今他说走不动,那定走不动了,且不仅是走不动,连爬都爬不动了。
当下心里一阵愧疚,她那一击用尽了全力,若是换成旁人,怕早已呜呼哀哉了。
苏夜黎见天婈身子一僵,心不禁往下一沉。以为她必定是看破了他的心思,正后悔装得太过,不该说出那个“恩”字,这下怕是既躺不成又没大补汤喝了。眼瞅着天婈用双手将他的脑袋从她肩上扒拉下来,他叹息一声,内心有些小失落。哪知下一瞬间,身子忽然腾空而起,竟是天婈将他打横抱在手上。
苏夜黎傻了,自古以来,不都是男人这样抱女人的吗?什么时候女人也能这样抱男人了?傻了半天,他觉得都已经这样了,干脆将双手勾到天婈脖子上去,免得掉下去。
从雁池归来的瓦瓦见天色已晚,不知道三殿下有没有入睡,万一入睡了被她吵醒,估计也不愿意替她开门。她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便捏了个诀,悄悄穿门而过。
一进门,瓦瓦就呆住了,她看到她们家向来洁身自好的三殿下抱着个男人,步履匆匆地往雕花拔步床走去。
那男人双手勾着她的脖子,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衣裳已经腿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地上拖曳着。瓦瓦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两个肩膀,细白圆润,别有风情。
这间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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