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佟书记亲自作了批示,报纸又作了报道,所以这个案子审得很快,佟天龙除了赔偿死者家属四十万外,因为逃逸还被判刑一年。据说,佟书记为帮儿子赔钱,把房子卖了。”张远说。
“老佟做得很对啊。”王鹏就事论事地说。
张远没接口,而是继续说:“案子判决前,佟天龙在看守所就病了,省人民医院和天水心脏专科医院都开了证明,证明佟天龙的心脏有先天缺损,他所在的学校也证明他在校期间曾多次病。判决一下来,佟书记的前妻就为佟天龙申请了保外就医,现在佟天龙在母亲家里监视居住……”
正说了一半,敲门声响起,张远过去开门,把纪委书记黄海彬迎了进来。
王鹏与黄海彬互相招呼时,张远回自己办公室给黄海彬泡茶,端着杯子进来的时候,同时还提了一把水壶,“书记,净水机里的水不要再喝了,刚刚办公室通知说,好些水机里面现有虫子。”
王鹏点了点头,黄海彬则说:“我们最近也有这情况。宣传的时候说几道过滤、溴氧杀菌、密闭灌装,也不知道这虫子怎么进去的。”
王鹏应道:“食品卫生的标准有待提高啊。”
“新生事物往往能检验我们的应对能力。”黄海彬说,“听卫生厅的人说,这些纯净水、矿泉水、蒸馏水在市场出现前,国内根本没有产品标准,后来制订的质量标准,完全是以其中几家大规模生产企业的标准来定的。那些小企业在审批的时候,生产标准只要不低于质监部门掌握的标准,备个案就过去了……”
黄海彬突然停住嘴,朝王鹏笑了笑说:“扯远了。我来是有个事想汇报一下。”
“什么事?”王鹏问。
“佟书记负责的那个代币购物券整顿,凌云他们监察局一直在配合检查,佟书记最近的指示是要求对老徐的问题作为整顿的典型来对待,我们对此有点不同看法。”黄海彬说。
王鹏“哦”了一声,朝张远看看,张远立刻借口还有事,退了出去。
“你们的看法是什么?”王鹏等门关上后问黄海彬。
黄海彬认真地说:“全市各部门目前在职的一把手,我可以负责地说,老徐在对待送礼请托这件事上一直是最律己的,每年公安局监察室上报的数字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我和凌云都认为,佟书记这次抓着老徐不放,有点过了。”
黄海彬说话的时候,眼睛瞄到王鹏桌上的报纸,嘴角浮起一丝不屑。
王鹏京城回来两天,会议一个接一个,一直没有与邵凌云碰过头,所以,当张远说徐远是心病、黄海彬说佟力凯抓着徐远不放时,他认为只是公安局内部有些人有收受行为,佟力凯认为徐远这个一把手有领导责任。
因而,在黄海彬停下来时,他就说:“老佟是政法委书记,老徐作为公安局一把手,也是老佟的左膀右臂,批评老徐,相信老佟自己也是难过的。”
“要这么简单倒好了。”黄海彬说,“我们要真按佟书记的指示报上来,那就绝不是批评这么简单,那是要求对老徐实行党内处分的报告。”
“处分?”王鹏盯着黄海彬问,“老徐干了什么?”
黄海彬伸手指了指王鹏桌上的报纸,“为公安局提供电脑配套设备的正途信息技术公司的老板陈正,在帮老徐办公室安装新软件时,往老徐的抽屉里塞了一万元的银行卡,银行卡直接用老徐的身份证开的卡,他送卡的目的是希望老徐帮忙把老佟的儿子捞出来,他好因此要求老佟帮忙拿下市委办公用品的采购合同。”他吞了吞喉又补充说,“报上说的有关部门领导就是老徐。”
“老徐收下了?”王鹏觉得不可能,但还是问了这话。
“老徐说他压根不知道这事。”黄海彬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的?”
“陈正后来去找老徐说佟天龙的事情,老徐说就算是佟力凯自己来找他,这事也不能办。陈正就直接来监察局举报了,他的解释是不敢直接问老徐把钱要回来,毕竟人家是公安局长,他一个升斗小民没有压得住老徐的人罩着,死也不敢开口把送出去的钱要回来。”黄海彬说,“也巧了,他来检举那天,正好佟书记在监察局讨论整顿代币购物券的事,我和凌云送他下楼乘车的时候,陈正冲上来拉着我们就开始说这事。”
王鹏拧眉喃喃地说:“的确巧。”
黄海彬道:“佟书记当场就大雷霆,除了指责陈正用这种行为侮辱他的人格外,更是要凌云带人立刻去公安局找老徐核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