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益在这里休息了两个晚上,确认这周围很安全,才准备离开。
他这两天,多数时候是在周围晃荡,观察周围的环境,其实卓航既然放心把房子买在这里,就证明这里是安全的,并且,这里只有一条进来的山路,有什么情况,很轻易就能发现。
我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自己跟着他往外走,送他去上面的停车场。
冬天的孔克,颜色最主要是金黄色和白色,我踩着满地厚厚的落叶,跟着他一起往上走,一路上,我和他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走到他租来的车子旁边时,他先扭头朝我笑了笑,“微微,但凡有什么危险,我都已经跟那几个保镖商量好了周全的对策,你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去做,不要慌乱。”
“好。”我点了点头。
他又指着远处的山道,朝我轻声道,“山上有个小木屋,每天都会有人在那里轮流值班,观察有什么异常情况,你们当真来不及逃的时候,就去孔克修道院里躲着,卓航跟看门人很熟,会保护你们的。”
“好。”我继续点头。
“当然,我说的是万一。”他朝我耸了耸肩,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然而盯着我看了几秒之后,又收回目光,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路上可能有些滑,开慢一点,小心一点。”他摇下车窗,倒车出去的时候,我慢慢跟着,朝他招呼道。
“好。”他倒好车子的同时,忽然踩住刹车,慢慢停了下来,坐在驾驶座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我觉得有些奇怪,上前低声问他,“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好吗?”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调整呼吸之后,扭头看向我,“微微,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的表情,严肃而奇怪。
我已经生了卓航的孩子,所以其实他对我哪怕还有什么想法,都已经没有用了。
我想了下,点头回道,“你问吧。”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今天沦落到这种地步,你甚至要跟孩子孤儿寡母的流落在外,起因都是因为我?”
我望着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忏悔吗?”
他的表情有了一瞬间微妙的变化,还没说话,我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想卓航也不曾恨过你,你要是觉得心里有什么疙瘩,可以跟他去说。”
“你……这样算是原谅我了吗?”他迟疑了一下,这么问我。
“说什么原谅呢?没有恨,就没有原谅,我只是高兴,你能在最后的关头,能有个亲兄弟的样子,留在卓航身边照顾他保护他,保护他创下的基业。这就够了。”
“那你其实心心念念的,还全是卓航啊……”他忍不住轻声笑了,“其实我,知道你执意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在想,当初的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坚持了错误的东西,那么执迷不悟的我,在你们眼里,是否很可笑。”
我想了下,回答他,“并没有觉得可笑啊,只是总有些时候,我们会坚持了错误的东西,而不自知,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你也不是不知道。卓航他也有过。”
“但现在,并不是追究到底是谁的过错的时候,是不是?”
卓益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朝我说了最后一句,“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的侄子。”
他说完这两句,甚至没有跟我说一句,我走了啊,或者是再见,就这么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飞快地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隐约觉得,他好像今天说话有些不正常,情绪叫人捉摸不透,我第一次,和他说了这么多话,却猜不出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自己一个人慢慢往前走的时候,望着脚下的落叶,忽然想起一首歌,叶落归根,忽然,又莫名其妙想起这么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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