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的响声,片刻后,屋内的灯火亮了起来。
知礼心念一动,飞身跃上房顶,轻轻地掀开了主屋上方的瓦片。
似乎是小赵氏要起夜了,所以拉动床前响铃呼唤奴婢。
知礼将视线又移得近一些,想要再看仔细些。
片刻后,只见有个丫鬟低着头匆匆进了内室。
知礼见了眉头皱得更紧。
这个丫头,瞧身形并不像是飘风?
小赵氏那么信任飘风,近身伺候的人怎么会不是飘风了呢?
还有,飘风不伺候小赵氏了,为何没有给小姐递消息?
紧接着,知礼就见那丫头匆匆走向床边,拉开幔帐,冲里面道:“你又闹什么,就不能老实待会儿么!”
知礼眼瞳微微张大,一个丫头,对当家主子恶声恶气?
还不等知礼想明白,床帐内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嘶嘶哑哑的,“小蹄子,你还是我养大的,别以为现在攀上了髙枝儿,就可以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我饿了,要吃饭,你想办法去给我弄两个鸡腿来,成日里吃些白菜豆腐,都快将老娘吃成白菜豆腐了!”
那丫头声音缓和了一些,带着哄劝,似乎是想要安抚住床里面的人,“这会儿了,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鸡腿来?你且忍忍,等咱们将钱拿到手,离开这里,想要多少鸡腿没有?眼下先忍忍吧,那洛大老爷不是说了,再过几日,就让咱们拿钱离开。”
这丫头话音一落,床里消声了一会儿。
可不过片刻,知礼就见床里伸出个脑袋,嚷嚷道:“忍忍忍,你就会让我忍,感情天天跪在那佛堂前念经受苦的不是你,我日日跪在那里,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我快要饿死了,等我饿死了,那洛大老爷的丑事也就败露了,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钱!”
房顶上的知礼见到了床里那人的面容,面色立即就变了,双眸大张,十分不敢置信。
那丫头闻言脸色也是骤变,狠命推了床上的女人一把,“要死了,你说什么呢!当心他命没保住,你我就先死在这!”
床上的人听了这话,脸色也是一变,半晌后,似乎又有些不耐,扯住那丫头的手道:“你说咱们是造了什么孽?本来就是想来骗几个钱,才说洛侍郎的夫人是撞了邪,明明做个法事将钱拿了也就算了,偏偏却撞上了洛侍郎杀妻,为了保命,才不得不留在这里,替洛侍郎遮掩。那洛侍郎说是失手杀了他夫人,有法子躲过这一劫去,可这么多天了,也不放我们走,万一有什么事非要让洛侍郎的夫人出门去,咱们不就露陷了么?到时候,万一衙门将咱们当成了洛侍郎的同党,别说钱了,小命也没了!”
那丫头被床上之人说的脸色也难看得很,不过到底没有抱怨,而是劝说那人,“先忍忍,我今日问过了,洛侍郎说,就快了。”
床上之人似乎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甘不愿地嘟囔了几声,又退回了床内,似乎又躺了下去。
那丫头见状,这才又放下幔帐,举着灯火又退出了内室。
片刻后,灯火又熄灭了。
知礼定了定心神,小心地放好了瓦片,乘着夜色,纵身离开了侍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