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贺广?若是搁在阿萱身上,那老妖婆,怕是早把贺广挫骨扬灰了!”
陆氏怔怔的看看瑞瑶,“你外婆……”
“她不是外婆!她就是个老妖婆!”瑞璇冲着陆氏低吼,“娘,你要怎样才明白!她是要你,要我们生不如死啊!”瑞璇一手握胸襟,向后跌几步,低低的呜咽,“那丫头说得对,死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却比死还难受!我死也没想过……竟要嫁给贺广,可不是比死还难受?比死还难受,呜呜……”
“那老妖婆看着娘一生为无子所苦,看着我为贺广所辱,看着阿璇俯身为妾,看着我们被那丫头嘲笑凌辱,那老妖婆如今可该趁了心,如了意,梦里都笑醒了吧?”
陆氏愈听愈糊涂,看着瑞璇面上从未有过的可怕模样,有些失措,只好拉着瑞瑶,“你姐姐……这是魔怔了?”
“娘才魔怔!”瑞璇忽的大笑,泪流满面地,“娘魔怔的厉害!娘生得如此魔怔,恐怕也是那老妖婆的阴狠招儿吧?那老妖婆见了,只怕又要大笑三声啊!哈,哈,哈!”
“越说越不像话!”陆氏瞪眼,一咬牙,快几步到瑞璇面前,扬手给了瑞璇一个巴掌,瑞瑶拉之不及。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这一巴掌倒是让瑞璇止了笑,跌坐在地,捂脸痛哭。
陆氏的手一抖,心疼不己,最终却并没有去扶,而是看着瑞瑶,厉声道,“你说,阿瑶,倒底怎么了?”
瑞瑶叹口气,将瑞璇扶着坐下,才用着尽量小心翼翼的口吻转述在厅里听到的,秦天河与莫大川的谈话。
说完,瑞瑶看看瑞璇,又转头道,“我也不敢信。不过,姐姐才在库房取了候府送来的血燕,正巧今儿那边让外面送了几钱血燕来试,还放在库房里,姐姐两相较过,说娘用的……确实色泽更暗,而且,闻着有股药味儿,是……像也是被熏过的。”
“这怎么可能……燕窝?”陆氏依旧没大能听明白,“你是说,我娘,在燕窝里做了手脚,要害姨娘,害……我?我……打小就吃血燕的,我娘说……说,血燕养血气,怎么会……”
陆氏嘟嘟嚷嚷的,看看失态的瑞璇,又看看瑞瑶。
瑞瑶轻轻点头,犹豫着说,“葛大川说,炖煮时辰定在三刻……”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很简单的道理,陆氏自己会想。
三刻定时,是玉嬷嬷定下炖煮燕窝的铁律,府里的下人都知道。
“怎么可能,哈,”陆氏笑着拼命摇头,面色却愈发苍白如纸,“不可能,不可能!我娘一直很疼我!一直很疼……不可能这样对我!她没有理由,她是我的亲娘!不可能,不可能!”
瑞璇抬起脸来,冷笑,“娘还在发梦么?娘一直宠信玉嬷嬷,却没想到那个疯妇是老妖婆安在娘身边的眼睛的吧?娘在尚书府的行径,恐怕都被那疯妇当作笑话来讲给那老妖婆听!哦,还有,弟弟……呵,麒儿,娘曾想收在屋里的儿子……那死了的丫头说得一点不假,麒儿就是死在玉嬷嬷手里!她是怕娘有了儿子,对老妖婆交不了差啊!”
“您想想,若是麒儿还在,爹又怎么能理直气壮的接那几个儿子进京!再闹得娘落得如此凄惨?”
“怎么会……怎么会……”陆氏的脸由白转青,捂着耳朵一直摇头,“我是我娘年时得的女儿,最小的女儿……我娘,从小就最疼我,我要什么她给什么……我娘是安乐候夫人,她不会这样对我!”
“是啊,”瑞璇站起来,几近粗暴的将陆氏捂着的双手拉下,冷笑着打断她的话,“要把娘养得如此心机全无,老妖婆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娘不想想,您的大姐是谁?那是当今最受宠爱、生下八皇子的德妃娘娘;您的二姐又是谁?肃亲王正妃,世子之母,一生荣宠不尽;您呢?若是别的一品官也就罢了,却是个布衣出身,没有半点身家,还停妻再娶的男人!”
“这也就罢了,如今娘落得什么?说得好听是平妻,说得难听些,娘一直受那边压制着,比妾又好得了多少?娘和姐姐们,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观候府,还有谁比娘的命运更加悲惨?”
陆氏跌坐椅中,“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
“为什么?呵,”看着陆氏,瑞璇笑得极为凄凉,“答案只有一个。娘非但不是那老妖婆的嫡女,还是她仇人的女儿!而那仇人己经死了,她便只能把积了一辈子的恨意都记在娘的身上。”
“能让高高在上的候府夫人活着记恨,却又无法明目张胆复仇的人,呵,娘,您可想到会是谁?那只能是个女人,外公最爱的女人!”
“那老妖婆要得到外公的心,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装出爱屋及屋的模样!娘,您还不明白!您的娘,咱们的外婆,早就死了,死了!您根本不是那老妖婆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