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床上.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无力地躺在上面.眸子微阖.身子僵硬.若不是鼻间不时因为寒冷溢出的雪白霜气.恐怕谁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死人了.
“大哥.虽然我吸纳了你的内力.却也给你留下了一线生机.怎么现在.倒是像要死人了似的……”
啧啧两声.另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却是站在床边.用手指温柔地擦拭着男人额头的冷汗.越擦越多.直至男人额头泛起红印.直至男人睁开仇恨狰狞的眼睛.
“不要叫我大哥.”
啪的一声打开君天遥的手.漠的胸口一阵犯紧喘息:“你到现在还装.我从來沒有对不起过你.你何以如此待我.”
“就算是以前的事情.你若是不满.当时将我杀了便是.这个时候再來秋后算账.你个反复无常的伪君子.”
“那个时候.你就应该让我死在刑罚之下.虽然悲惨.总比现在被心口插了一刀的滋味好受.”
满是悲愤的指责.在那张虽然惨白.不失俊雅的脸上.多了些凄惨怜人.君天遥慢慢地将漠伸出來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按下:“对.我是反复无常.”
君天遥的心情很好.虽然沒有等到自己一开始想要漠爱他至深的时候插一刀的机会.但是.现在能够在男人最是志得意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毁了他从來沒有的一切.也不错.
“不过.我不是伪君子.”
漠冷嗤一声.清醒的第一时间.他便探清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废了.从此以后.莫说习武.便是平常人.都是赶不上的.他现在.只想要一个明白.或许.能够争取一线生机.
表面怨愤悲痛.失去理智.内里.头脑却在高速运转.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你比伪君子还要狠毒.从前说什么似曾相识.说什么见到我便觉得前世有缘.真是可笑.”
漠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后來君天遥又慎重交给他的白玉佩.当着君天遥的面.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们从此恩断义绝.你今日要杀便杀.再也不要虚情假意.”
抻直了脖子.漠的脸上.满是凛然.
君天遥怔怔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白玉佩.还有男人闭目待死的样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倒是一出好戏目.唇边勾起的弧度.在发丝的掩映下.诡异的上扬.
“啪啪啪啪.”
清脆的击掌声.将凛然的气息吹散.君天遥的两只手.和着韵律的节奏拍击.这样想象不到的反应.让漠的身子一颤.却还是咬紧牙关.倔强地抬着头瞪视着君天遥:“你的东西.我现在还给你了.”
“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
君天遥的反应话语.漠始料未及.
“谢谢你帮我把它砸碎……”
“本來.我看着那块白玉佩便很是碍眼.沒想到.你临了临了.帮了我一个举手之劳.”
君天遥的笑.惬意自在.甚至畅快淋漓.仿佛是摆脱了什么一直让他心绪厌恶的脏物一般.丝毫想不到他将白玉佩解下送给他的郑重其事.
漠的心口一痛.却不是刚才清醒过來.发现武功全失时的失望愤恨.不是身体的虚弱难过.而是.从很深很深的心底深处.意识深处.有一种痛.慢慢地满溢而出.要将他淹沒.
“你不喜欢的……你看着碍眼.”
连漠.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些什么东西了.只是觉得满嘴的苦涩.压住了血腥的味道.苦的心肝都要烂了.
在他绝望的.等着自己被梳洗之刑弄得肠穿肚烂而死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宛若一个救世主.将他救走.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当做泄欲的工具.被一个男人玩弄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温言软语.为他治疗伤口.为他披上御寒的袍子.在他被当做无所谓的弃子.横刀在颈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宁愿放走最大的敌人.将自己置于险境.
“那块白玉佩.价值千金.我以前送给过一个人相同的玉佩.”
君天遥蓦然转换话題.让漠满心的悲愤.都愣愣地压抑.
“我记得.他告诉我.会很珍惜很珍惜.那是要做我们以后的孩子的传家宝的.当然.不会是女人借腹生子.”
君天遥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之中.
“送给你一件东西.”
“是什么.君君的生辰礼物.大哥可是期待已久了.”
男人嗅了一下少年的脖颈.让他耳根泛红.男人的眸色加深:“大哥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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