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泪奔:“我错了我错了,我直接送金子成了吧。”
李想的日子越发的忙碌,虽然工坊里的事情已经逐渐步入正轨,甚至产品研发什么的几乎都很少用他插手了,杜十一娘已经能挑起大局了,商业谈判什么的更不用他操心,欧温仪一个人就搞定。但他反而越发的脚不沾地了。
原因还是李想上课的问题。过去,他只给身边的八个小娘子上课,这一次,因为家里还有一群新买来的小娘子,李想觉得有必要让她们也学点东西,于是便跟大家商议,给那些女使男仆也讲讲课,很基本的东西,认字,算数,简单的化学常识这类的的东西。毕竟他的八大金钗跟着他四五年了,课程很深了,不可能一起上课,李想也想给大家找点事儿,便干脆在给她们上完课后,让李桃,李念她们再轮流给家里的女使们讲讲课。别人的工作都很忙,只有小桃跟李念不用天天去工坊,相对闲一些。这些小娘子李想现在也逐渐开始避嫌了,不愿意跟这么多小娘子整天掺和在一起。
原本这个课这么安排,李想觉得挺合适,过去给杜十一娘,欧温仪她们上课,大家都很开心。家里的这些小女使,无依无靠的,跟欧温仪她们当年何其相似,学点知识有个凭仗,应该也愿意上才对;当然,家里有几个女使是来开封才雇佣的,可是免费读书认字,这种好事儿哪里找,谁会不乐意呢?谁知道小桃李念讲了没几天课便气冲冲的来告状,说家里的十几个女使,只有五个天天过来听课,其他的听了一两节,要么过来也是一边缝衣服绣花一边听课——这能听进去什么?
李想皱眉,他跟八大金钗们说谁不来扣谁工资,其实也不过是说说罢了,除了欧温仪确实太忙,其他的人根本不用催,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来上课。就是欧温仪,她也一定会挤出时间来上她最喜欢的数学课的。可这些女使是怎么回事儿?他想了想,便让小桃通知那些女使,不上课的,扣工钱。
李想觉得这样子没什么不妥的,十几岁的女孩子,不爱学习也正常,可让她们学习是为她们好,采取点手段也是必要的,结果前脚小桃去通知,后脚那几个不愿意上课的女使便派了代表来见他:“阿郎,我们每日要做工,回家里还有家务要做,又不像欧掌柜她们,不要干杂活儿,本就累的要命,还非要花一个时辰学功课,实在吃不消!阿郎好心,便不要难为我们了。”
李想有些意外,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安排竟成了大家的负担,便跟欧温仪商量,是不是给这些小娘子减一些工作,谁知道话才出口,欧温仪便拍了桌子:“笑话!她们能累到哪里去?说什么不像我们不做家务,阿郎你忘了么?当日咱们才去莲湖村,那会儿阿郎手头紧,家里的活儿大多是我们自己干,破窑洞外面的墙整天掉土,每天光是扫土渣子洒水扫地就要一个时辰!更不要说别的了!阿郎你自己还亲手糊过窗户纸呢!难道你都忘了么?这些混账东西,是被你惯坏了!家里领一份工钱,工坊里再另一份,衣食住行阿郎全包……累什么累?懒病!”
欧温仪说到这里越发气得不行:“阿郎你注意没有,咱们按照工作量的多少发工钱,一开始家里这些女使比村里的小娘子赚得多,难怪啊,她们在青州多学了半年呢……可现在呢?纸坊里数她们几个赚的少!为什么,还不是回家随便擦擦桌子倒个水就还能领一份工钱!家里有多少活儿?洗衣服专门雇了人,做饭也专门雇了人!一大群人就干点扫地擦桌子的活一个月就能领一贯半,这算什么事儿?阿郎,不必管她们!路是自己走的,她们非要磨磨蹭蹭,被丢下了也是活该,你还能扶着她们走一辈子么?”
李想愣了,他万没有想到自己想办法让女使们多赚一份钱,反而助长了她们的懒惰。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有人把学习当负担,把工作也当做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完全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他一向不懂管理什么的,这会儿听了欧温仪的话,一方面心里不好受,一方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只好继续问欧温仪。
欧温仪冷笑道:“怎么做,这还不简单!以后只需要给那五个一直听课的讲课,正好小桃跟念念也轻松些!其他的人,她们不是嫌累么?很好,重新安排,要么只做家务,要么专门去纸坊工作!去纸坊的也不用每天来来回回了,就住在村里吧!反正又不回家干活又不上课,来回的浪费车马钱做什么?”
李想呐呐道:“村里很闷……”
欧温仪怒道:“她们过去就是村里的,有什么嫌闷的!逃荒逃到青州,没有阿郎收留的话早就饿死冻死了,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娇贵成什么样子了?阿郎还想继续惯着她们,是准备把她们送出去给人做妾还是自己留下红袖添香?这种懒婆娘,你当一般人家敢要么!”
李想思忖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