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弗里茨接到一个电话,是林微微母亲蔡英打来。
“下午三点,到我教室来。我有话问你。”临末了,蔡英还加了一句,“别告诉微微,一个人过来。”
未来丈母娘有请,鬼畜君不敢不从哇。
平时弗里茨一直t恤牛仔,今天破天荒地穿了正装,这也是对人表示尊重一种体现。
他到达时候,蔡英还上课,他便外面等着。悠扬琴声飘出窗口,他靠墙壁上,闭着眼睛,安静地聆听了会儿。
他母亲曾是俄罗斯贵族,即便之后家道败落,可是对他教育却不曾松懈。年少时梦想是成为像贝多芬那样音乐家,而他也确实有天赋,只可惜,那个不平静年代,终让他成为了一个残忍刽子手。以为自己会这样冷漠地过一辈子,只想攀登上权势巅峰,感情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可偏偏,他生命里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女孩,伤过她,爱过她,救过她,两人终分道扬镳。
忆着往事,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终于下课了,琴声早就停止了,学生们抱着琴谱走出教室。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大帅锅,各种好奇目光向他飞来。
弗里茨笑了笑,正了正衣领,踏着沉稳步伐走进去。
蔡英坐琴凳上,稍一转头,便瞧见弗里茨。她微微地点了下头,作为招呼。家里,她是母亲,但是教室里,她就是教授,自然带着一股不怒而威威严。
见她要合起琴盖,弗里茨道,“等等。”
他走到钢琴前,伸手按了一个琴键,然后低声道,“请原谅我鲁莽,但是,可以让我试试么?”
“你会弹钢琴?”蔡英眼底闪过惊讶。
“小时候学过一点。”
蔡英站了起来,做了个请便动作。
上一次摸钢琴是41年集中营,7年前。曾发过誓,有生之年再不碰钢琴,可他却因为微微而破了例。心里明明是喜欢她,不敢正视,一味地逃避,甚至差点掐死她。
很多回忆,随着他指尖跳跃音符而流泻出来,闭上眼睛,他看见集中营里自己,一步步将那个瘦弱身影逼进绝境。他看见自己手放她颈间,粗暴地吻上她嘴唇,看见她眼底流露出来绝望和恐惧……
七十年没碰钢琴,不可能一下子就上手,他弹奏并不精彩,甚至错误百出。蔡英这个专业音乐教授面前,那些错误是显而易见,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手指下音乐震撼了。这是贝多芬梦之安魂曲,她听过不少人弹奏,学生、同事、还有自己,可是没人能弹出和他一样感觉。
他音乐是富有灵魂,充满了感□彩,仿佛诉说着一个故事。通过他演奏,她隐约可以感受到他内心,后悔和感恩相互交错,通过每一个跳跃音符,如此清晰地表达了出来。
弗里茨那里弹奏,蔡英没有打断,而是一边聆听。如果他来她学院,她甚至有把握将他培养成优秀钢琴师。
一曲毕,过往片段也随之戛然而止,他又回到了这个现代世界。弗里茨关上琴盖站了起来,“献丑了。”
“不,你弹得很好,很有天赋。”蔡英看着他,这一句赞扬,说得很真心。一直认为这个人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就是他弹琴前,她还是这个想法。可现,通过他音乐,她突然有点改观了。
“谢谢。也有人这样夸奖过我。坦白说,我曾经梦想是成为钢琴家。”
“那为什么没有坚持?”
“因为现实。”他迎上她目光,道,“我选择了一条自认为正确道路。”
蔡英道,“这个社会很开放,如果发现错误,可以纠正,再重来过。”
“我赞同您话,所以我正努力纠正曾经犯下错误。”
蔡英点点头,绕了一圈后,也该言归正传,便开门见山地道,“我叫你过来,是因为我看见了微微发照片。我想,这是你意思吧。”
瞒不过去,也不打算欺瞒,弗里茨老实点头,“是。”
“你喜欢她?”
“我爱她。”他道,“如果我说,我想娶她,我想您会同意?”
“光是嘴巴上爱是不够,微微是我独生女,我不要求她嫁给有钱人,但至少那人有固定工作,能够给她安稳生活人。但是你……”蔡英停顿了下,直截了当地说,“不符合这个要求。”
“我有工作,模特。”如果这也算职业话。
“这是靠青春吃饭,等你老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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