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我以后会每年拨给你们一定的钱粮,供你们教徒研究免费治病之类的,这个你不用愁的。对了,他脸上的铁皮是什么回事?”
“是我要弄的。”
老者没有回答,却听到床上那人沉重的声音响了起来,开口说话。张老咽了一口水,似乎对这个人的疯狂也有点畏惧:“陈王,放心吧,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这脸,却是没有办法恢复了,以后,怕要吓到人。”
刘宠一点头,见床上那人开口了,老者又说没有问题,于是挥挥手:“恩,辛苦张老了,你们先回去吧。”
昏暗的房里,只剩下铁面人,刘宠,荀攸,刘敢站在门之内,典韦在刘宠不到五步的地方,若有若无的看着铁面人。
“为什么要装个铁面?”刘宠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就在铁面人对面不到三尺的地方。
“嘿嘿—”不知道是这人声音就这样,还是通过了铁皮的原因,这声音总让人不舒服:“嘿嘿,你要放我回去吗?”
荀攸急忙看着刘宠,唯恐刘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幸刘宠摇摇头:“不可能。”
荀攸急忙跟着:“徐---那个,你已经死了。董卓为了风光厚葬,还让你长子封了侯,现在,你要是出去,董卓怎么想,别人怎么想,你想过吗?”
“这---”铁面人沉默了,然后哼了一下:“封侯?未必是好事。我在这里多久了,这里应该是陈县吧。”
铁面人似乎也是了解董卓的人,听到儿子封侯,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点担忧的样子。而且,荀攸的话让他无从辩驳,董卓的疑心病一起来,他要是这个时候回去,消失了几个月之久,只怕他的出现,对他的家人来说,不但不是好消息,反而是噩耗。
现在,他是忠烈,烈士。要是他“活了过来”,就不好办了。
荀攸身为军师,极善于突破人心中的防线,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此时荀攸看见铁面人犹豫,荀攸又:“董卓在长安西三百里建立坞眉,将天下收拢之财、美人,全部放到里面,而且,每月,董卓只有不到五天的事情在长安,长安,已经蠢蠢欲动了。”
荀攸说这个说的很慢,同时死死的盯着铁面人,铁面人果然抬起头来,动作显然大了很多。荀攸咯噔一下,好,好,你懂,我说的话你听得懂,那就好。
“看来,你也看到了董贼危机。呵呵,说来好笑,关东盟军数十万,不能奈何董贼,如今看来,董贼说不定有一天要亡于内乱。你也应该清楚,董贼亡灭,以为着什么。你刚才说得对,你儿子封侯,未必是件好事啊。”
轰的一下,铁面人就要站起来。
“干什么?”一声喝,仅在五步之内的典韦顿时大喝,铁面人不由停住了。
刘宠站了起来,拍拍典韦的肩膀,示意后退一点点。
“放我回去吧。”铁面人。
刘宠:“你想回去救你家人?看来,再铁血的将军,也是有柔情的一面。不过,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不是不愿意,而是舍不得。你是个能将,大将之才。而且,你现在回去,反而是害了你,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你有能力救你家人吗?”
铁面人眼睛一眯,看着刘宠,两人就这样用眼神对持。
“你?你想要我投靠你,臣服于你?”铁面人冷冷的。
刘宠居然一笑,点点头:“为什么不呢?我喜欢你,我需要你,就这么简单,而且,我答应你,你的家人,我会保护。”
铁面坐了下去,在床上双手撑着头。刘宠也不去打扰,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刘宠知道,这个人,是个明白人,而跟明白人打交道,不需要说那么多,你只需要等待,等待对方自己想清楚,算清楚。
而且,这类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绝不拖泥带水,他的答案,永远是那么干净利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铁面慢慢抬起头,用手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铁皮面具,然后不知道是对刘宠说,还是自己感慨说道:“好,铁皮好,以后,我就是铁面,我就叫铁面。”
从今往后,陈王刘宠身边,总有一个几乎每时每刻都戴着铠甲,从不脱下头盔的猛将,智将,狠将。那双从铠甲中透露出来的眼睛,仿佛覆灭一切生灵,那样的冷谈,那样的无情。
他没有名字,他没有固定的部下,他只是每战,都站在刘宠背后,只要刘宠下令,要他去哪里,他就在哪里。除了他的近卫,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
他只有一个名字,铁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