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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梁皓脸色如常,显然不在意叶钧口中的‘委屈’二字,这让叶钧暗暗点头,同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先是将信封推到梁皓身前,笑道:“皓哥,拆开。”
满脸疑惑的梁皓闻言拾起信封,打开后,发现是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目测至少上万元,顿时惊疑不定道:“小钧,这钱?”
“这是付给皓哥的薪水,当然,这只是首款,事成后,还有另一半。”叶钧笑道。
“小钧,这钱,我不能收。”
梁皓沉默半晌,便将钱重新放回信封,然后当着叶钧的面,将信封给推了回去:“我愿意帮忙做事,但这钱,太多了,真收了,我会良心难安的。”
梁皓这种心理与行为,显然在叶钧的意料之中,所以脸上依然那副八风不动的沉稳。先是将信封再次推到梁皓身前,见对方似乎想说什么,叶钧摆摆手,道:“皓哥,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好。”
梁皓盯着叶钧足足数秒,执拗的脸色才有些松缓。
“我是个生意人,所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跟个善人一样办福利院建基金会,替穷苦老百姓谋福祉,每一笔投资,我都要做到只赚不赔。所以,基于这种原则,既然我愿意支付这么一大笔薪水,并不是因为皓哥你的能力出众,或者我们俩之间的深厚友谊,而是工作的份量与这个价码等同。”
叶钧原本平静的脸色有所严肃,见梁皓已经出现明显的松动,笑道:“一分钱一分货,皓哥,我保证,这薪水里面,绝没有任何故意夸大或者人情在内的水份。”
“小钧,说吧,要我做什么?杀人?还是顶罪?”梁皓先是皱了皱眉,这才平静道。
对于梁皓这种回答,倒是出乎叶钧意料,当下不由苦笑着解释:“皓哥,我既不是让你去犯法杀人,也不是让你顶缸,替人受过。这是害你,而不是请你做事。再者,倘若有朝一日真需要人去做这些事,我也不会让皓哥你去。”
“那到底是做什么?”
梁皓彻底糊涂了,在90年代,上万元的工作可不多,就算是生活在都市中的白领,能领着2000元的月薪,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大事,更何况这一万块还只是首付。
梁皓在社会里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清楚这年头想做事,除非拥有高学历跟丰富的工作经验,否则,上万元的薪酬,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几率甚微。
反观叶钧,在考虑薪水上,明显还停留在十年后的思维当中,而不是因地制宜,以这个年代的社会行情为出发点。
“相信你也清楚,上次在医院里,我跟韩叔叔提过跟财哥在北雍机场外买了块地,当时就算计着这块地肯定要被政府强征,然后通过一些暗箱操作,得以从中牟利。现在政府确实要强征地皮,我跟财哥就在昨天前往王家村,跟当地的村民协商过,要他们守口如瓶,不将这地的信息透露。同时,他们还答应与政府据理力争,在这块地的问题上,延伸至让政府骑虎难下的僵局。”
“他们这么做,图的什么?”
叶钧的解释太过笼统,梁皓只能点出里面的重点。
“污染,噪音。倘若北雍机场扩建,势必与王家村成为邻居,不说产生的噪音,就说飞机排放的污染废气,也会严重影响王家村的饮食环境。”
“原来如此,那你们,又图的什么?”
“利益,一旦陷入僵局,政府方面势必会提高征地的价格,因为村民一旦牛脾气上来,需要顾忌外界影响的政府只能寄希望通过合理的价格迫使村民放弃土地的所有权。”
尽管听着叶钧解释了心底最大的两个疑惑,但梁皓依然不明白这与付他这么多的薪水有何关系,顿时不解道:“小钧,这与我有关系吗?我能做什么?”
“我需要皓哥帮忙煽风点火,依着王家村村民的淳朴作风,怕是还不足以将事情闹大。”
梁皓显然没想过叶钧让他扮演的角色会是这种,说实话,这种性质的工作,梁皓本能的觉得良心不安,只不过当着叶钧,不好开口,但脸上那种纠结的神色,又岂能瞒过一直死死观察他的叶钧?
“皓哥,放心,我不是让你去挑拨离间,更不是故意制造一些血案。”
瞧见梁皓脸色明显有所松缓,叶钧一字一顿道:“我要皓哥扮演一位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在王家村村民面前,不断夸大政府势在必得的强硬姿态。同时,也要在政府面前,不断强调村民捍卫家园的坚定立场!”
“这好像也有些挑拨离间了。”梁皓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道。
“错,这是夸大!是渲染!咱们扮的是记者,记者就是要将原本平淡无奇的小事弄成吸引人眼球的噱头,俗称炒作!”叶钧笑道。
“好,该怎么做,我心里多少有些底了,我会尽我所能,将这件事办好。”
梁皓先是瞥了眼装着上万元的信封,然后再瞥了眼满脸不容拒绝的叶钧,无奈道:“好吧,钱我先收下,毕竟做这事,不管是找临时演员,还是采访器材,都需要用钱,我就先当作公款使用。不过咱们得说好,用多少钱,我会记在本子上,而我出的力值多少钱,也会记在本子上,多的,我会退回来,少了,我可就得张口问你要了。”
“行!”
叶钧笑眯眯伸出手,与同样满脸微笑的梁皓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