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楚琛向许老抱了抱拳,接着就说出了他的想法:“我觉得,这制作这只梅瓶的窑口,应该是磁州窑中的官窑……”
说到这里,站在旁边的吴可就打断道:“阿琛,不对吧,磁州窑不是民窑嘛,怎么还有官窑?而且如果是官窑的话,怎么当时的文献里也没有相应的记载?”
“所以我才说是猜测嘛!”楚琛摊了摊手,笑道:“不过,我这么猜测,也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许老问了一句。
楚琛笑着解释道:“历史上最早记载磁州窑的文献是明代洪武年间曹昭《格古要论》,不过磁州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窑的,曹昭没有说。直到在清代的文献中,磁州窑才被提到北宋年间,但到底是民窑还是官窑,也并没有提及。”
“不过,在明代的文献中,有记载说,磁州窑有‘官窑四十余所,岁造磁坛纳于光禄寺’,另外在《大明会典》还有磁州窑上贡数量的记载,年贡皇家瓶、坛达一万多件。”
“在这里,我要解释一点,文中的‘光禄寺’即光禄寺卿或光禄卿,这个官职是明代专掌皇室酒礼善馐之事,宋代并没有,但宋代虽然没有这个职位,皇家总是要喝酒的。”
“要知道,北宋汴京,灯红酒绿,皇室日日,夜宴欢歌,需要大量的酒和盛酒瓶、坛。逢年过节,寿诞喜庆,皇室贵冑还要相互馈赠酒。有文献记载,皇室贵冑遇节庆日馈送酒一次多达九百余瓶。可见北宋皇室用酒之多无从计算。”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此多的酒,其所用盛酒瓶、坛都是哪个磁窑生产的呢?我认为当时必定有一个生产高档酒瓶、酒坛的皇室的御用瓷厂。”
听到这里,吴可就开口问道:“阿琛,你的意思是说,北宋的磁州窑也像是明代的磁州窑那样,有一部分窑口是专门用来给皇室制作酒器用的吗?”
“这一点,因为没有文字方面的记载,所以并不好确定,但我推测当时的磁州窑有一些窑口是官窑还是很有可能的。”
楚琛解释道:“众所周知,北宋官窑有五大名窑,这五大名窑器,多为成设器,文房用器,瓶、坛之类极少,大型瓶、坛就更少。再说,对北宋五大名窑器,宋史并无记载,最早的记载是见明代宣德年间的《宣德鼎彝谱》。那么,北宋皇室御用酒瓶、酒坛,在北宋无文献记载也就不足为怪了……”
接下来,楚琛把为什么他会认为北宋的磁州窑有一部分是官窑原因,娓娓道来,听得许老和吴可连连点头。
说到最后,楚琛长叹了一声道:“可惜的是,北宋的年代太短,又因为战乱,把当时的一些资料也毁掉了,不然说不定能够找到磁州窑在北宋时期也有官窑的证据。”
许老微微一笑道:“历史嘛,就是拥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正是因为这样,咱们的文物研究才有乐趣,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事事都文献记载,那我们干嘛还要花大力气研究?”
楚琛笑着点头道:“这到也是!”
这时,吴可有些好奇的问道:“阿琛,既然北宋磁州窑有官窑是你的推测,那你怎么会认为这只梅瓶会是磁州窑官窑的作品呢?”
“先你要知道什么是白地黑釉剔花技法……”
楚琛先是把这种技法介绍了一遍,接着解释道:“这种工艺工艺难度在于,先要有定型纹样,再用剔,刻,划工艺相结合技法。这要求工匠有极高的熟练技术,在半干的化妆土上作画走刀如飞,用刀如笔,剔刻自如,划刻严谨。如宣纸上作画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后还要用大匣钵装瓶陶治。”
“在差不多千年前的北宋,工匠能造出如此霸气规整的大酒瓶,其难度,制作成本,绝对不是民窑能够办到的。它的使用者,也应该只有皇室贵冑,不然寻常百姓人家怎么可能有钱买的起这样的瓷器?”
听了楚琛的解释,许老不禁叫好鼓起掌来:“好!有理有据,我到不相信,老于他们看到这只梅瓶后,还能信誓旦旦的说,北宋磁州窑一定没有官窑存在!”
楚琛闻言就说道:“于老,虽然我也觉得这样的梅瓶应该是官窑所作,但光凭我一张嘴,也不能就此证明啊!”
许老挥了挥手:“证据嘛,以后肯定会现的,咱们平时就应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哪像老于他们几个老顽固,说什么没有关键性证据,一定要怎么怎么样。他们这么做,完全就是一刀切嘛!”
看到许老碎碎念的样子,楚琛觉得好笑之余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老前辈们的争锋,他插一脚算什么?(未完待续!
ps:925、926为24号欠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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