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第二章

p;  我就这样靠在考欧拉身上，喝着我手边已经不多的波本。

    看着逐渐清明的天空。

    然后慢慢睡着。

    许久，我又醒了。

    这一次睡的真久。

    我特意带了两块手表。沿途打工赚来的钱都花在手表上了。

    小小的皇冠标识，那点绿色告诉我它值得信任，考欧拉也被我训斥过，不会去碰我的手表。

    然后我确定，两块手表都告诉我。我睡了三天。

    毫无意识的三天。

    真可怕。

    酒精会让我这样嚒？

    我曾经在西雅图喝了一个星期的酒，那里绵密的细雨，我记得非常清楚。

    可是这次，怎么会这么久？

    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

    身上也没有伤痕，树的荫凉让我很舒服，没有被白天的太阳晒坏。考欧拉依然在身旁，轻轻在我身上蹭蹭。有它在，应该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到我。

    可是，怎么我会睡了这么久？

    我完全不知道。

    张开感觉。

    波动已经平静。三个世界。都很平静。

    世界依然还在。

    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拍拍考欧拉，它心领神会，恢复到摩托的形态。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掏出干巴的饼干，就着水壶里不多的清水。把它们送进已经快要罢工的胃袋。然后考欧拉带我下山。

    于是，一年的时间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唿的飘过。

    有家餐厅。

    我喜欢这家餐厅的牛排和配菜。

    红酒上来，如同血液一般深红的颜色让人有些恍惚。

    杯子很大。想来一瓶酒倒进去，也不过一杯而已。

    杯子很深。沿着窄小的杯口。轻轻呼吸杯中被局束起来的酒的香味。

    酒是一般，樱桃的香气被酒精的犀利遮蔽的七七八八。

    入口也有些苦涩，想来是自家酿制的时候，过滤的不那么清爽。

    不过配上牛肉就完全不一样了。

    牛肉的酱汁搭配这略显单薄又有些浓重的酒精。简直是完美的组合。

    风卷残云一般。

    考欧拉化成的金毛小狗蹲坐在我旁边。户外的遮阳伞，将将挡住那浓重的阳光，留下一丝凉爽，让酒意没那么快扩散出来。

    我又点了一份牛排。

    趁人没注意，悄悄扔给考欧拉。

    这家伙现在嘴也很刁。

    没办法。

    旁边。

    有一位年轻的父亲。

    牵着幼小的儿子。

    抱着一份薯条。

    儿子用手捧着略微有些烫的薯条，斜斜的看着我这边手上牛排的酱汁。用力的抽抽鼻子，然后把薯条塞进嘴里，使劲的嚼。父亲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捧着装薯条的纸盒发呆。

    他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浆洗，很多地方已经皱的厉害。父亲和孩子长的很像，都有蓬松的卷发，和湛蓝的眼睛。

    只是孩子的眼神专注在薯条上，年轻父亲的眼神里，有些不合年龄的空洞。

    年轻的父亲回过神来，轻轻摸摸孩子的头。低声对他说：“本，妈妈已经不在了。为了给妈妈治病，爸爸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爸爸现在也没有工作只有欠债。本，我们一起去要饭吧。”

    孩子还在嚼着薯条，但是若有所思。“爸爸，我知道。我答应过妈妈，我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喝酒，不让你难过。但是，爸爸，我不会要饭怎么办呀？爸爸你教我好嚒，我会认真学的。”

    年轻的父亲再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孩子搂在怀里。但是我能看见他眼角的光华和腮帮咬紧的肌肉。

    很多天没有好好吃饭。

    吃饱喝足的感觉真好。

    阳光慢慢倾斜过来，照在脸上，很舒服。

    我唤来服务生。买单结账。请您给我一张空白纸片，谢谢。

    我依靠在后街的墙角，掏出一支粗糙的香烟，用金属的打火机轻轻燃着。慢慢的抽着。烟雾在身边，微微的扩散。肺贪婪的呼吸着带着烟草香味的空气。我闭上眼睛。看见考欧拉跑了过来。然后幻成我的摩托。我睁开眼睛。轻轻拍了考欧拉的背。风吹着我的衣领子哗啦啦响。

    围巾在风中飘动。我们一路远去。这次要去很远的地方呢。考欧拉，我们走。

    我叫慕云念雪。

    我是个旅行者。在这个世间寻找我的过去。寻找那些问题的答案。

    远处，在街的那一头。

    年轻的父亲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绒布袋子，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纸片。上面有些模糊的字迹。

    绒布袋子里，还有一些现金。

    和一块泛着绿色光亮的手表。

    表盘上的小皇冠。稍稍闪光。

    很亮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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