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
加百列还是不说话。那属于机密。光明王大人有特殊的怪癖,为了维系自身形象,全大陆的人都不知道,只有光明使徒知道。虽然他和卫良有些交情,可对方毕竟是外人。跟随光明王两年,加百列不再是当初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奴仆,而是成熟了许多,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她在哪?”卫良从对方稍纵即逝的迟疑中捕捉到许多东西,再次问出这句话。
“我不知道。”加百列冷硬的说。
“我最后问你一次,她在哪?”
加百列受够了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冷然道:“如果你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卫良面色阴沉。他不想争斗,这里是光明圣殿,万一闹大会产生许多变数。但加百列的姿态实在令人心寒。
天地万物都在变,变得最快的是人心。
卫良尝试着最后的努力:“不要忘记,你是怎样拥有了如今的地位。”
“我没有忘。”加百列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我自身天赋出众,以及废寝忘食的努力,才得到光明王大人的赏识。当然,这其中也有一点你的恩情。”
他刻意突出自身原因,弱化卫良的知遇之恩。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必须要做出取舍,在光明王与卫良之间选一个,毫无疑问,傻子都会选择光明王。虽然卫良对他有恩,但那已经过去了,跟随光明的步伐才是未来。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学徒而背叛光明。
卫良低沉道:“你不要逼我。”
加百列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自动过滤成废话。出于光明使徒的职责,他掏出魔法杖,发出最后通牒:“魔法师大人,你必须要离开了,否则别怪我无情。”
他的声音很冷,模样更冷,完全不是在说笑。如果卫良不走,真的会一个魔法轰击过来。
卫良咧嘴,扬起温和的笑容。
火蝉翅展开,紫雀之舞瞬发,速度暴涨,猛然来到加百列面前。
加百列吃了一惊,他自认为了解卫良的实力,魔法造诣低微,凭借奇奇怪怪的能力可以击杀二级法师,却打不过三级法师。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比预想中要强得多。
加百列来不及吟唱,只能仓促瞬发出一个二级魔咒,光芒组成一只巨掌,拍向卫良。
这一击算是威猛的,一块铁疙瘩都能拍扁。卫良却用肉身硬扛下来,毫发无损。
他体表闪烁着金黄光泽,被龙血淬过的**强到夸张的程度,五级以下魔法都不能构成任何威胁。
光点四散,卫良来到他身前,扼住脖颈,将少年瘦弱的身躯提起。
加百列吐着长长的舌头,眼睛凸起的就像一条金鱼。
卫良笑眯眯的问:“现在,我们是不是能好好谈谈了?”
“放手!”
卫良加大一分力道,问:“你说什么?”
“放手!”
“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讲一遍。”卫良又加大一分力道,脖子上传来咔嚓声。
加百列不说话了。他不傻。再说脖子就断了。
“她在哪?”
“我不知道。魔法师大人,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加百列乞求着说。
“我当然相信你。”卫良笑了笑,抽出纳什之牙,瞬间桶在他肚子上,慢条斯理道:“我就像信任亲兄弟一样信任你。”
加百列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在那跟毒牙的搅动下,他的肠子都拧在了一起。
“我说!我说!”
加百列可没乔永强那么有骨气,本质上他是个奴仆,卑微了十几年,近两年地位攀升,觉着自己是个人物,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生死关头被打回原形,凄惨卑微的像条狗。
“她就在下面!”这一瞬,荣耀、神圣、忠诚统统被抛之脑后,加百列想都没想就出卖了光明王。
卫良跺了跺脚,很厚实,不像是别有洞天。
“怎么下去?”
“需要光明王来破开禁制。”
卫良沉吟片刻,又在他身上捅出一个窟窿。
加百列身躯一阵痉挛,痛哭嚎叫道:“别伤害我!我说!黄金狮子背后有机关,按下它就能下去。”
卫良来到黄金狮子后面,在加百列的指点下,果然看到一个微不可查的按钮。他没有轻举妄动,也许这是一个陷阱,一旦按下,喷出的就是烈火或暗箭。但转念一想,强如光明王,应该不会玩这些小伎俩。
于是他用力按了下去。
大地裂开,露出里面的宽阔密室。
卫良拍了拍加百列的肩膀,微笑道:“谢谢你。”
加百列颤抖着,一幅摇尾乞怜的姿态:“魔法师大人,请您放过我,愚蠢的加百列知道错了!”
“别怕。”卫良温和说:“我不会再伤害你。”
加百列松了半口气。
为什么是半口气,因为一口气还没呼完,就被纳什之牙刺穿了脖颈。
卫良随手将加百列的尸体扔了下去。
他感觉很悲哀,其实两人不用这样的。如果加百列肯配合一些的话。
果不其然,人情是最廉价的东西。无论曾经多么深厚的友谊。曾经毕竟是曾经,人只活在当下和放眼未来。真想求人办一件事,最好别谈交情。要么用恐惧,要么用利益。那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他飞了下去。
这真是一处瑰丽的空间,包含着世间所有的美丽,就像一场彩虹般的梦。
卫良第一个看到的,是个女人,她有着模特的高挑身材,爱丽丝一般的美丽秀发,和天使般的容颜。只可惜,她在哭,泪水流淌下来,定格在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一泓清水。
他向下飞,又看到一只白色的鸟,那该是怎样纯正的色泽啊,比皑皑白雪还要纯洁,比天堂圣光还要神圣。白鸟立在树杈上,黑色鸟喙微张,似在放声高歌,又在呼唤伴侣。
继续往下飞,他又看到一个女人。这是个笑意满满的少女,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再笑,脸颊上的小酒窝也在笑。
他捏了捏女孩的脸,却被一股磅礴之力隔绝了。他掏出纳什之牙,一个龙卷之蛇就轰了过去,可女孩毫发无损,仍旧笑的那么甜美。
于是他便明白,这些人或物都被诡异的力量所定格。
他边走边看,很快来到最底层。
一个绝美女精灵**坐在地上,双手托腮怔怔出神,忧郁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天际。
卫良终于确定,光明王是个变态。
换做正常男人,拥有这样美丽的女精灵,绝不仅是拿来观赏那么简单。
殷无涯似乎不在这里。
卫良很失望。
他忽然看见一道门,那是道暗沉的石门,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他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华丽无比的密室,布满各种珍惜宝石,反射出五光十色的流彩。然而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抹殷红,哪怕再华贵的宝石,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那是殷无涯。
她背对着卫良,红袍飘展,傲然挺立,青丝以一种优美的姿势飘舞着。
卫良轻轻唤了一声,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压抑。
走过去,拍了拍殷无涯的肩膀,同样被一股磅礴力量隔绝。
心头压抑更浓。
他绕了个圈,来到殷无涯面前。
他看着殷无涯,殷无涯也看着他。
殷殷的目光很冷,保持着一贯的高冷姿态,却不单纯的只有冷淡,还掺杂着许多愤怒,许多悲伤。
她维系着这副模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