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也可能是大宇,或者大余,嗨,管他呢,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在随时都会死亡的环境中,很重要吗?
关于大鱼,也算不打不相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第二层,他正抢劫一个女孩,眼看就要得逞了,陈晨杀了出来,他当时的动机很单纯,就是想做一只黄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可惜技不如人,被大鱼打的满地找牙。危难关头,那个女孩出手了,偷袭的时机恰到好处,这才扭转战局。
那个女孩就是佳佳。
再后来,三人在死亡游戏中碰过一次面,经过漫长的合作,冰释前嫌,但也算不上朋友。如果不是要谋杀卫良,陈晨打死也不会去找他。
“嘿,鱼哥。”
“鱼你妈蛋,少跟我说话。”
“你是不是没刷牙?”
“牙刷不要钱?牙膏不要钱?狗日的塔灵真叫黑,一个牙刷卖二十点猩红币,为什么不去抢?”
“高级牙刷,纯自动的,比地球上的质量好得多。还有那牙膏,也是好货色,不仅能去烟渍,而且永久消除口臭。”
“去你大爷的,来这跟我推销来了?”
“你瞧你,满嘴脏话,亏得我脾气好,要不早跟你恼了。”陈晨讪笑。在佳佳面前,他是个暴脾气,在大鱼面前可不敢呲牙。第一是有求于人,第二是对方还有三个小伙伴,真打起来是找死。
“有话说,有屁放。”大鱼斜眼瞥着他,挤了一把鼻涕,随手抹在鞋底。小时候他见村里的老爷爷就这么干,当时觉得特别潇洒,后来长大了,来到城市工作,为了自身形象就不这样。但在猩红之塔就没那么多顾忌,什么面子,什么文明,什么素质,都是狗屎,实力才是王道。如果现在让他回到地球,还真有点不习惯。
“擂台上那个男人,很强。”
“废话,我用你说?”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感受到威胁?”
“威胁?他又没砍我,我怕个卵。”大鱼瞧了一眼旁边三人,道:“再说了,就算他杀过来,老子有三个弟兄,怵他?”
三个小伙伴听闻此言,纷纷低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在猩红之塔,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已经绝种了,事实上这种人在地球上也不多,能交个这样的朋友就偷着乐吧。
大鱼见他们这么怂,有点尴尬,低声骂了一句。
陈晨开门见山道:“我们应该联起手来,将卫良杀死。”
“卫良是谁?”
“就是擂台上那个人。”
“老子有病?他既没干我媳妇,又没弄死我爹,我为什么要招惹他?”
“你不是说不怕他么?”
“这是怕不怕的事儿么?”
“你就是怕了。”
“少他妈废话,跟我玩激将法,你还嫩点。”
陈晨道:“什么激将法,我可是认真的。你发现没,但凡上擂台的人,要么被他威胁,要么被他杀死,这几乎形成了一种垄断的局面。”
“说的好,但关我**事?”
“如果你上了擂台呢?”
大鱼不为所动,漫不经心道:“概率为九十分之一。”
“不,两个石像鬼,概率是四十五分之一。”
“行行行,你数学好,你牛逼。你想表达什么?”
“总会轮到你的,不是么?”
“那时候他早就死了。”
“哈,一帮目光短浅的家伙,都这么想?我问你,谁来杀死他,冒险者还是虚空怪物?在他面前,那些东西都是弱鸡。最后的局面是,我们都死了,只有他活的好好的,而且赚了一大笔钱,你真的愿意这样?”
大鱼沉默,可还是有点不服气,强自辩解道:“常在公厕走,那有不湿鞋,保不齐那孙子就出点意外,死了。”
“死个屁。我告诉你,这种笑眯眯的人最阴险,他既然敢主动跳上擂台,就说明胜券在握,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那你要怎样?”大鱼刚才还吹的震天响,现在却有点没底,道:“他很厉害,那个罩子硬的不行,想杀他有点悬。”
“肯定有机会。”
“别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这又不是欢乐斗地-主,我要一个明确的答复。万一那孙子手里憋着炸,死的就是咱们,你懂吗?”
另外三个小伙伴见事态发展成这样,也纷纷表态。
“我去拉屎。”
“我头晕。”
“我胃疼。”
“别紧张,咱们绝对能杀了他!”陈晨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双拳敌不过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看他不顺眼的大有人在,我们只要拉拢足够多的人,他必死无疑。一个心腹大患解决了,咱们都活的轻松点。”
大鱼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把目光转向三个小伙伴。
三个小伙伴本来不想掺合这事,但陈晨能说会道,事实上他没来猩红之塔前就是干销售的,10年在北京卖过房,反正就是连蒙带骗吧,也挣了不少钱。至于那些被坑过的客户,他并不愧疚,北京房价一直在涨,10年买房的别管怎么吃亏,到16年也赚了。关于怎么说服别人,他很有一套经验。在三寸不烂之舌下,三个小伙伴也渐渐动摇了。
陈晨很满意,人都有盲从心理,这点他深有体会,因为他还做过地推,就是那种扫码送纸巾,送洗衣液,送充电宝,送媳妇之类的。工作的时候,往往等了很久,一个人也不来,但只要来一个,其他人就会过来围观,能一口气拉拢好几个客户。很多事,大家不是觉得正确才去干,而是觉得别人都这么干,所以我也干。
有了大鱼四人加入,他们的组织就扩张到六个人,再去说服别人也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