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醒了。
枯草,乌云,阴风。
他竟然没有死,只是觉得很痛,痛感并非来自身体,而是灵魂。
他仍旧微笑着,呆板,木讷,甚至有些可怜。
微笑是他的面具,与殷无涯一样,他也是个内向的人,快乐也好,伤痛也罢,都会留在心里,而不是浮于表面。
“她走了。”他自言自语的说。
他迈动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丁丁没了,殷无涯走了,又成了孤家寡人。
很好。
卫良喜欢孤独,喜欢安静,他曾认为,孑然一身的滋味是最美妙的。可是,他现在为何笑的如此忧伤?
真是一段漫长的路,仿佛走了一生,才来到小木屋门前。
小木屋本来在与哨兵的战斗中毁了,他又在原来的遗址上买了一个,看上去崭新如初,就像当初与丁丁一起时见到的那样。
奇怪的是,他横看竖看,这座木屋都腐朽不堪,充满了颓然的气息。
他耸耸肩,微笑道:“和我倒是绝配。”
推开木门,崭新的家具,崭新的地板,崭新的床单,崭新的墙壁。
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漂亮,只是再也没了当初那种感觉。
他似乎瞥见一抹殷红。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没有瞧错,那个可爱的人,为何没有走?
殷无涯就站卧室门口,安静的望着他。
卫良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停顿,很快就回过神来,于是又恢复成了那张可恶的笑脸,淡淡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殷无涯一步步逼近,来到他身边,清冷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你的确很蠢。”
“但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殷无涯忽然紧紧抱住他,轻声呢喃:“你这个笨蛋。”
卫良笑容凝固。
“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伎俩么?本公子告诉你,我不会走,永远都不会,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
她哽咽着说完这段话,声音里带着独有的倔强,用力抱住他,似乎再也不打算撒手。
卫良忽然感觉鼻子酸酸的。
十六岁那年,他发誓此生都不会哭,因为哭泣代表着悲伤,而他要做一个积极的人,所以要微笑。
只是现在,为何眼泪快流出来了?
他想,这该死的风,一定是把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里。
因为啜泣,殷无涯的身躯轻轻颤抖着,道:“我知晓你担心我,但我有破界仙符,咱们可以离开这里,回到九州,好不好?”
很诱人的提议,卫良会答应么?
当然不。
如果答应了,他便不是卫良,而是王甲午。
与魔术师的对决只是昙花一现,但卫良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无力,那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厮杀却毫无作为的感受,令他难过。
当然,他不会表现出来,只是一直微笑,就像一个傻子。
“我想要变强。”
“修真世界也能变强,我可以指导你。”
“我没有修道天赋,只有在猩红之塔才能快速成长。”
卫良曾对丁丁说过,爱不是依赖,依赖只会让爱成为负担。不幸的是,他现在就是殷无涯的负担。
他讨厌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依赖别人。很多人趋炎附势,溜须拍马,当领导的儿子,做上司的狗,看到有钱人就献媚承欢,看到有势的人便摇尾乞怜。
但卫良从不那么做,他明白,想要别人重视你,不用那么麻烦的,只需提升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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