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叔父震惊的表情全然收在眼里,初瑶明白了,那东跨院肯定不会是什么宜居之所。
迎春稳重老实,见小姐不语,乖乖站在小姐身后,也垂手不语。剪秋却不,从小伶牙俐齿惯了,可见不得自家主子受如此欺辱。愤愤然上前,行了个礼,道:“夏老爷夏夫人,您家这宅子买的时候我家老爷似乎也花了银子吧,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买这宅子的时候我家老爷也花了一半的银子,也就是说其实这宅子的一半都是属于我家老爷的,现如今我家小姐来此居住可以随意挑选吧。就算我家小姐一人住两间房离一半还远着呢!”
夏夫人见一个丫头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如此嚣张,丝毫不给她这主人的面子,十分羞愤,站起身来,将桌子用力一拍,指着剪秋咬牙切齿道:“我们主子说话哪有你这贱婢插嘴的道理?再说了,现如今你主子家已经让皇上给查封了,我是看你家小姐可怜没去处,念在你家老爷素日对我们也有过些许帮助,才好心让出一个院子让你们住,谁知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剪秋气得满脸通红正要还嘴,被旁边的迎春拉住轻轻摆手,示意她别再说了。剪秋也只好作罢。
夏夫人看剪秋不再说话,以为是自己对她的“指桑骂槐”震住了她,越发得意起来:“虽说你家老爷之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现一遭入狱恐怕也难翻身了。如今,你家小姐也只能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初瑶听罢这句“虎落平阳被犬欺”,只觉可笑,但是面上仍平静。几个丫头倒是没有这个定力,低下头拼命忍住笑。夏夫人一席话出,看见底下的人的表情,方才回过神来,拼命掩饰道:“说错了,应该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几个丫头再也忍不住了,尤其是剪秋,低着头咬着唇,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出是在极力压制自己不要放声大笑。夏为庸看见妻子在下人面前如此浅薄,便觉颜面扫地,又不好出声训斥下人,便扯扯夫人的衣袖,压低声说:“你快闭嘴罢!”
初瑶回头用眼神警告了几个丫头,示意她们别再放肆,几个丫头便收回笑容,安静地站在初瑶的身后。初瑶看着夏夫人道:“我知道是婶娘的好意,初瑶在此谢过婶娘,我就带丫头们住在东跨院。只是不知道婶娘对我们几个的生活方面是如何安排的?”
夏夫人走道初瑶的面前,拉起初瑶的手说:“好侄女啊,你也知道你叔父的官位不高,每年的俸禄也有限,不像你爹位高权重的,就是皇上平日的赏赐你家一年也吃不完。你叔父呢,每年的俸禄统共只有一百两不到,这样,我呢,一年给你十五两银子,你们主仆呢就单独开伙,我怕家里的厨子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你自己的丫头也知道你的喜好,想必会更好些。你看如何?”
初瑶将手从夏夫人的手中轻轻抽出,笑着说:“婶娘安排得极为妥当,初瑶很满意,多谢婶娘。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丫头过去收拾一下,还请婶娘派个人引路。”
夏夫人看一年十五两银子就把初瑶打发了,心里十分高兴,便乐呵呵的叫一个小丫领着初瑶一行向东跨院走去。
夏为庸看着自己刁钻刻薄的老婆,摇摇头,起身向内室走去。
半夏问道:“小姐,夏老爷每年的俸禄虽说不能跟老爷相比,但怎么说每年至少也有三四百两银子吧?”
初瑶回答道:“那是,现在只要在朝廷为官的,就是最低的九品官员每年也有一百两,叔父现在是副六品,怎么可能一百两不到?”
“那你为何当时不拆穿夏夫人呢?”半夏问道。
初瑶停下脚步,看着半夏,说:“拆穿?为何要拆穿?就算拆穿又有何意义呢?难道婶娘会因此多给我们一些银两度日?如今我们是寄人篱下,拿什么去跟人提要求?还不如事事听从落一个平静呢!我跟你们几个交待一下啊,从今往后都收敛一下,这不是在自己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尤其是你剪秋,以后可不准再像今天这样子了!”
看着小姐少有的严肃模样,春夏秋冬四个丫头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