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怪自己为何生了贪心吧!退朝!”
说罢转身,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剩下殿内一干惊呆了的大臣,皇帝那几下当真是惊雷闪电威不可当。殿内群臣们冷汗直流,不知几人软倒在地尿了出来。
退了朝后,回衙的路上吴贞毓找到了翟式耜,低声道:“冯清华贪污受贿,死不足惜;金堡有罪,但罪不至死,何况其是言官,国朝祖制不杀言官,陛下方才是动了怒了,果真杀了,必定声名受累,遗患甚大!咱们不如一起去面圣,为了朝堂稳定,请圣上开一线生机,恕了他吧!”
翟式耜也觉得事关重大,不能让皇帝任着性子来,那些清流言官门虽然暂时被君威震慑住了,但是一旦金堡被杀,行在必定再度混乱起来,到时流言蜚语,君名受累,不利于聚集人心,更不利于中兴大业。
他思量一下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进宫面君陈条吧!”说完,两人联袂入宫,在御书房见到了皇帝。
进了御书房后,见皇帝捧着茶碗,正品着茶,皇上此时的心情好像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他们行了一跪三叩头的常朝礼后,正要说话,朱由榔倒先开口了:“你们来见朕是为那金堡乞命的吧?”
见被皇帝一语猜中,翟式耜和吴贞毓索性直言道:“正是。”
朱由榔轻笑一声,道:“朕今天要杀的是冯清华,因为他确实罪不可赎,至于金堡虽然也有罪,但朕还没糊涂到那种份上,知道他是罪不当杀的,朕只是想让他陪陪法场,杀一杀他的锐气,收一下他的私心,让他见一见血,兴许知道下面的路该怎么选择。”
金堡原本是想杀的,不过到最后,朱由榔认真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将他杀头。原因很简单,杀言官是历朝历代之大忌,而且必在青史上留下骂名;此外,杀一个言官固然容易,但由此酿成的危害却极大——你要是把那些敢于直言相谏的官员杀了,那试问今后谁还敢站出来说真话、提反对意见?既如此,朱由榔也只好强压心中怒气,让自己慢慢平息下去。不过,金堡也不能就这麽算了,让他尝一点苦头是必须的。
“吾皇圣明。”听到皇帝这么说,翟式耜和吴贞毓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宫门外,金堡和冯清华两人同时被绑赴刑场。验明正身后,御前侍卫抽刀在手,腰刀高举,只见寒光一闪,冯清华立时人头落地,血喷出老高,淋了旁边的金堡一身,金堡一个寒噤,吓得瘫倒在地。说到底他只是个政治投机客,贪生怕死,功利心又极重,并没有直面死亡的勇气和傲骨,正当他以为自己将步入黄泉时,监斩的侍卫统领卢世仁却拍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圣上有谕,金堡从宽免死,令当苦差效力赎罪!”
见金堡瘫在地上仍旧一动不动,卢世任没奈何又告诉一次,金堡这才回过神来,惊喜得难以置信的问道:“陛下真宽赎了我?”
“千真万确,陛下饶你不死了。”
死里逃生啊,金堡涕泪横流,直到被松绑之后,才彻底清醒,随即对着行宫皇帝所居之处跪地磕头道:“臣之前罪应即诛,而不杀宽免。今日仰蒙圣主又宽臣不死,臣竟未想到。自今日乃臣再生之日。臣若存一日,则感激陛下再生之恩一日。”此刻的金堡只有死里逃生的喜悦,再没了之前在殿内不可一世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