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婉转,继而一笑,又娇柔说道:“不过我不怕!”
“我怕。”赵恒叹息一声,不禁把她搂的更紧,两个人紧紧相拥着,便不惧怕这人世间铺天盖地的寒冷。
雪花飘飘扬扬地下个不停,京城连日大雪,路面上的积雪已经快要湮没人的膝盖了。
路上少有行人,若非迫不得已,一切活物都不想出来找罪受,似乎随时都能被冻成冰块。
马车向着皇宫越走越近,雪花随着狂呼乱叫的北风不停地落在马车上,伴随着这彻骨的冰冷,忽然飘过来一阵鼓声。
鼓声时快时慢,时长时短,敲击的极没有章法,完全是乱打一气,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极不舒服。
刘娥与赵恒互相对望一眼。
在皇宫门口有一个登闻鼓,不管是高官还是平民百姓,凡是没有机会直接面见皇帝,而又有事想见皇帝的,都可以前来击鼓,不受身份地位的限制。
如果有人蒙冤,也可以直接前来击鼓鸣冤,朝廷设有专人接收状词,经过整理筛选后会进呈给皇帝,从而为他们赢得一线希望,这就是民间所谓的“告御状”。
车子来到皇宫门口,刘娥掀开车帘,立刻便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灌入车内,冷得她浑身一哆嗦。
她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举着包裹着红布的鼓槌狠狠地敲打着登闻鼓,而在他的周围,竟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官员,也有平民,什么装扮的人都有。
凭着直觉,刘娥心里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这么冷的天,连小麻雀都不愿意出来觅食,却有这么多人在此围观一个击鼓的人,事情绝对不简单。
鼓音咚咚地在天地间回荡着,刘娥仔细地观看着外面的情形,可惜看不到敲鼓之人的脸庞,只能看到他魁梧健壮的背影。
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吧。
刘娥刚要放下车帘来,那男人却猛地一回头,正望着他们这辆刚刚驶过来的马车。
因为出来的急,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皇帝,赵恒便乘坐了张耆的马车,而张耆就只好骑马了。
没有人知道车里坐的人是皇帝,所以便也不用担心被他们围住。
刘娥看到击鼓之人的脸,只觉得此人好像似曾相识,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怎么觉得他有点面熟呢?”刘娥轻轻地嘀咕一声,同时眉头微微一皱,又定睛望去。
“面熟?……你确定?”赵恒心里一紧张,也赶紧伸过头来顺着她的目光往外望去。
他见是一个中年汉子,打扮的很是普通,便也不甚在意,复又端端正正地坐回车里,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会是看花了眼吧?这些年你和我在一起,认识的人非富即贵,怎么会认识他?”
“可是,我就是觉得眼熟!”刘娥无法无视这个人的存在,努力地回忆着,想在脑海里搜索出关于这个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