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的话里带着丝丝缕缕的醋意,对圆坤还是不能以平常心来对待。
“不许你这样说人!还皇帝呢!”刘娥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小心眼儿!”
“你可知道雍王的情况?……他真的已经暴病而亡了么?”赵恒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刘娥愕然问道:“你哪一天听说的?
赵恒道:“我亲征的第二天,在长垣县的时候听说的。”
刘娥道:“胡说!我和皇后还陪着允让去看过他呢,好着呢!”
“果然是谣言!……呵,我现在竟然感觉再也没有比这俩字更美好的词了,幸亏是谣言,他还活着!现在诸位兄弟之中,属他跟我最亲厚了!”赵恒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门外的寇珠也穿着一身男装,此时正在和陈踏法等人说话,圆坤、雷允恭和罗崇勋等人都在她旁边静静地听着。
“都说明月教主是神算子,说官家能当皇帝,官家真的就当了皇帝!”王应昌来到他们身边,对陈踏法笑道:“也给我看看呗,看看我什么时候能交好运。”
“交好运?”陈踏法仔细地看了看他英俊的脸庞,又煞有介事地说道:“伸出手来。”
王应昌马上毕恭毕敬地伸出手去,陈踏法拿着他的手,看着他的手掌笑道:“你早就已经开始交好运了!好好在官家身边呆着吧,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哎你要有喜事了!你要交桃花运了!”
王应昌的脸倏地一红,赶紧把手收回来,腼腆地问道:“真的?你不会拿我开心吧?”
陈踏法道:“看你这小样儿!……怎么,你怀疑我看的不灵?想砸我华山派的招牌?”
王应昌冲着他嘿嘿一笑:“嘿……不敢!”
赵恒派潘慎修先去澶州,同时命令王钦若放曹利用出城,让他去契丹军营议和。
曹利用没有想到在大名府呆了这些日子,现在想见契丹国主,竟然又要向南返回去澶州。
赵恒率领着亲征大军终于来到了澶州城,从南城继续往北走,李继隆报捷之后却反对他去北城,说道:“北城门巷湫隘,陛下过去,连禁卫军都住不下,希望陛下在南城驻跸。”
李继隆觉得皇上去北城和在南城效果差不多,在南城还比较安全。
赵恒便以驿舍为行宫,命人在南城休息,并赐给凿凌军棉衣。
寇准和高琼过来觐见,两个人都面有不悦。
寇准道:“陛下不过河,我们军队就不会有士气。现在王超的定州大阵已经阻断了契丹军的后路,李继隆又在前方打了胜仗,各地的勤王大军也已经陆续赶来,陛下就不要再犹豫了!”
赵恒看着寇准,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高琼,高琼已经年近古稀,抛却身份,算是个长辈。
高琼不识字没有学问,开口却了一句:“陛下若不幸北城,百姓如丧考妣。”
赵恒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一双狭长的凤目晶莹璀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高琼休得无礼!”副枢密使冯拯见高琼藐视君王,君前失礼,忍不住在旁边呵斥起来。
高琼愤怒地瞪着他,怒道:“冯大人以文章升任两府大臣,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你还责怪我无礼,你为何不赋诗一首咏退敌军?”
冯拯瞠目结舌,气得黑着脸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高琼不再理会冯拯,直接命令士兵把皇帝的御辇抬起来,马上过浮桥进北城。
走到浮桥的中间,御辇却又停下来了,高琼怒气冲冲地举起鞭子来,狠狠地抽打着抬辇士兵的后背,大声呵斥道:“还不快走!现在都到这儿了,还犹豫什么?”
侍省副都知阎承翰特地从北城赶过来,向赵恒奏道:“官家,契丹已经兵临城下,此去太凶险,请不要度河!”
赵恒在辇上沉默了一会儿,转瞬之间,心念千回百转,思想在进行激烈地交锋。
最终,他没有采纳阎承翰的意见,而是斩钉截铁地催促道:“走吧,过桥。”
声音依旧让人听不出来悲喜。
高琼对着阎承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阎承翰只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心内却甚是生气。
众人又继续前行,终于过了黄河,抵达了澶州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