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算计别人不如直接拿刀杀人来得痛快是不是?”我挑眉笑她,“甲子御是堂里数得上的高手,你有本事就去算计算计他,让他教你。”
“他啊,哪里需要算计,”她淡淡一笑,“我跟环佩说说就是了。”
我没出声,其实我早看出来甲子御对环佩的心思,看出环佩也并不排斥他,环佩叫他子御,比我叫的还要自然亲近,两个人做起事情来也十分默契。
“你怎么说?”见我不出声,陈雁羽追问着,“别说你没看出来。”
我看她一眼,“什么怎么说,我的丫头,你这么上心做什么,你不是一向鄙夷痴缠情事,这会又替别人着什么急。”
“没什么,”她略略有些尴尬,随后道,“只是发现环佩也二十一岁了。”
见她别过头不再说话,我淡淡的,“环佩于我,早已不是一个丫头那么简单,甲子御若是存了这个心,也容易,也不容易。”
回宫的时候,我没有带环佩一起,并非因为陈雁羽那几句话,至少不全是。
环佩之前伤的很重,养了大半个月好容易有了起色,因着梓逸的事,一日夜的操劳不休又让她的伤有些反复,被环铃扶着都已然站也站不稳了,让我有些懊恼自己当真是急糊涂了,竟然不曾心疼她的身子。
尽管她坚持着要跟我回宫,我还是以秘密进宫人多不便的借口把她留了下来,答应过些日子再派人来接她,然后以同样的理由,把环铃也一起丢下照顾她——甲子御再上心,总还是粗陋了些。
我不知道梓逸与大哥到底谈了些什么,问大哥是问不出来的,梓逸也不肯说。
有大哥的安排,我和梓逸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乾元宫,连下人都没惊动几个。銮驾按着时辰无惊无险的停到了乾元宫正门,听着喧闹了好一会才没了动静,再一会,总算看到了匆匆忙忙跑进来的常远,后头还跟着二哥。
常远见了梓逸差点喜极而泣,见我立在一边倒是有点意外,二哥则一眼看出了梓逸的异样。
“皇上受了伤?”二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朝我盯过来。
说是二哥盯过来,差不多是瞪过来,直让我咬了唇低下头去。
我知道梓逸在二哥心里远比在大哥那里重要的多,二哥身为武将,保护梓逸安危是他骨子里深刻的信仰,此次出行又是他的职责所在,这回掩护梓逸微服离开,又欺上瞒下的拖延銮驾,本以为是梓逸有事要办,不曾想竟导致国之纲本受损,罪魁祸首还俨然是我,二哥的愤怒当然会来得比大哥猛烈的多。若不是碍着梓逸在场,想来他已经暴跳如雷了。
梓逸看在眼里,忙着道,“不妨事。”
二哥却不肯罢休,突然就是单膝点地,沉声开口,“此等大事,便是皇上不欲声张,也绝不可姑息不究!”
随后他双膝跪下去,“末将严重失职,请皇上责罚!”
梓逸本来站着,这会慢慢的坐下,我注意到他坐下的时候是用手扶着桌子的,心里就知道不妙,也不管二哥怎么看,赶紧就朝梓逸走过去。
梓逸此时却还要开口说话,“冠群你先——”
话没说出来呢,就见他眉头轻皱,闷咳两声,身子微倾,脸色愈发的不好。
“朗——皇上!”我抢上前一步扶住他,知道他元气大伤,进宫这一段路又消耗了不少气力,一定是牵动了伤口,“怎么样?快别坐着了!”
常远也赶紧奔过来扶着,梓逸点点头,略微调息一下,对二哥道,“你明儿个再过来,朕有事交你去办。”
见梓逸这个样子,二哥也不敢再说什么,忙领旨跪安出去。
梓逸又对着常远道,“你去太后那边一趟,就说朕舟车劳顿,朝务又积压甚多,明日再去请安。另外叫各宫这几日没有传召都不要过来。”
常远应着,却不肯动,还是梓逸催他一句,才咬咬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