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了我给了他那么多困扰,为了我的不告而别让他抛下一切追寻而来,为了我抛给他一个那样严苛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些因,不会有眼前的果。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了那一刻我的那一点点迟疑,败掉大局的那一点点迟疑。
黑衣人说是皇帝要杀我的那一刻,他就站在我身边,拦在我身前半步,他怎么可能会想要杀我。他不看我,是因为他把全部心思都用来注视敌人,他不看我,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半点解释的必要。然而我却分了神去看他,想要看清他的表情,我的迟疑是因为我犹豫了,哪怕只有半点,依旧是造成眼前这一切的原罪。
整件事,他用了全部生命挡在我前面,我却在开始的一刹疑了他。
我把脸贴在他肩上,泪眼顺着眼角滑落,“逸哥哥,对不起,再也不会这样了。”
好一会,他终于轻轻的应,“芫儿,没关系的。”
后来,为了这件事,我对他说了很多很多个对不起,他也对我说了很多很多句没关系,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他。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相爱,是我爱他多一些,所以心安理得的觉得是他亏欠了我,他自己也承认不是么,可是从这件事之后,我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一夜颠簸,我们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他渐渐的越来越少的回应我,但我看得出,他还在努力回应,他还在听。
外头的天开始泛了青白,天快亮了,京城就在眼前了罢。
他已经不说话了,叫他也没有反应,我依然害怕,身子依然微微的抖,却已不再哭泣,不再试图唤醒他,我只是继续那样抱着他,跟他说话。
他说不会的,我信他。
九月二十三,这是第五日。
到达京城的时候,刚寅时过半,城门未开,有三五赶夜路进京的人车都候在城门口,车把式说还要等个把时辰,我心里着急,想要下车去叫门,抱着梓逸又不敢贸然移动,而且便是去了,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借口,或是出示什么信物合适。
梓霄的金牌当然不能用在京城,四海堂的信物出示在城门这里更是风险很大,从梓逸身上翻出他的,发现是一枚贴身的私佩,通体金龙蟠裹着一块澄绿翡翠,正反都一字未刻,却比任何字都有分量,握在手里,我知道这东西拿出去可了不得,如帝亲临,生杀皆可。
可是,用来开城门——不禁咬着唇摇摇头,这个时辰的城门守卫大多没有品级,恐见都没见过这东西,拿出去也是枉然,万一遇到识货的,恐怕同样也识得梓逸,那更是天大的麻烦。
难不成,我们就要困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别说一个时辰,梓逸的样子看起来一刻都等不了了。
正焦急为难之际,忽听见外头有人问,“你这车从哪来?”
“从海津来,”车把式陪着笑,“官爷早啊!”
我一听是官兵查问,心下有点紧张,忙将车内的血布药粉随意遮盖了一下,凝神听外头的动静。
不料一句之后却没有其他问题,脚步声随即走远,我稍稍一松,想着许只是例行查问,在车里并未作声,不料很快就又听到有人接近马车,脚步匆忙,速度很快。
我一惊,暗暗抓了青衫在手中,隐在披风下面,心里头有点慌,从来没料到会在城门这里有什么事,若是此时出了状况,可怎么办!
车把式有点诧异的声音响起,“官爷,您这是——”
“车里坐的什么人?”有个人这样问,我听了便是一皱眉,这声音分明——
连忙探过身,将车门轻轻的推了一道缝,朝外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我差点冲口而出,还是硬生生的让自己憋回去,只很小声的叫了一句,“三哥。”
外面的竟然是三哥冠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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