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sp;  我抬眼，“你想知道什么？”

    “是谁告诉你的？”

    我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言玉，不需要谁告诉我，你还不明白么？在这宫廷里面，最不可信的就是人言，对于真相，我们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光要用眼睛去看，还要用心去看。”

    她不明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出宫的事被皇后知道了，这是你的一个破绽，除了让我怀疑到你，也把你姐姐拖下了水，毕竟我是与皇上一起去的，这是皇上不追究，一旦他追究，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我的表情严肃起来，“然后我看到了礼部的贡参被人做了手脚，礼部仓库，何等地方，只能是与礼部有关的人经手才能办到。在宫里，只有你和皇后家里是礼部官员。”

    她微怔，很快问，“那为什么，不是皇后呢？”

    “旁的都不必说，这等涉及贡品的罪名，皇后家里几年前经过一次，她深知严重，绝不会这么做，况且累及家人也不是皇后会做的事，”我叹口气，“但你就不同了。”

    卸下了满面的愤恨，陆言玉的表情有些复杂，“我既输了，便任由你们处置，只一条，不要牵连到我姐姐，想来你们也不致如此。”

    “我不是在与你争一个输赢！”我皱眉，“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陆言玉一仰头，“当然知道！”

    “你不知道！”

    一些我也分辨不清的情感翻涌着，让我略微失去了冷静，“你以为一切都如你看到的那般么？你的眼睛，只看到表面，从来不想深一层。你为你姐姐谋不平，我懂，可是整件事里面，又有谁是存心害你们的？你与她们凑在一处谋事设局，不论事成事败，得益的都是她们，对你，对你姐姐能有任何好处么？”

    “事情一朝败露了，有据可查的罪过却在你头上，你以为后宫的生活真像你看到的这般简单舒适？你只看到了你恨我，可曾看到我一直在尝试弥补？你是陆家的人，这一年多来，太妃可曾关照过你一句么？没有我撑在这里，你以为你能有立足之地？回头看看与你一同入宫的那些人都在哪里！你看到了此事似乎不了了之，但要真能不了了之，我又何必在此时和你说这一切！如你所说，你姐姐已经不幸，若你出了事，叫你姐姐何处？”

    “你看到了一个先进门的妾室，你可看到了他们一年多的情分生生被一个指婚打断？你看到了妾室的儿子过继给了你姐姐，你可看到了一个将才满月的孩子忍痛相送的母亲？这之前，你看到了慕家拒婚，不假，但你可看到了这背后的阴谋？你叔父陆崇举是怎么当上礼部主事的？”

    “再往前头，你看到了太妃给你姐姐操办指婚，你可曾看到这背后的缘由？陆家的适龄女孩儿不止你姐姐一人，为何选了她嫁入慕家，太妃口口声声的不想你姐姐入宫受苦，却为何又将你送了进来！”

    话到此我意识到已经说得太多，眼睛不自觉地朝内堂那边看了一眼，有点懊悔，强迫自己闭口不言。陆言玉面上则有些僵，张张嘴，没说出什么。

    一个声音自我斜后方响起，回答了她，“因为我们是家里最无关紧要的那两个，牺牲了我们，成事，受益的是陆家，不成，也无可惋惜，不足挂齿。”

    我自然知道是谁，陆言玉见状却白了脸色，惊讶道：“姐——”

    二嫂陆言美一早过来的时候便被我留下，我想着陆言玉的事不能再拖，便叫她候在内堂。

    她此时也是情难抑制，顾不得看我，脱口而出，“言玉，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知道闯了多大的祸么！你！你糊涂！”

    “姐！”陆言玉度过最初的惊愕，上前一步，有些不敢相信的，“你在为他们家说话么？”

    陆言玉伸手一指我，“你的不幸难道不是她造成的么？你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