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回贵嫔娘娘,奴婢不是安才人屋里的,奴婢是和寿宫的。”
“哦?”我一挑眉,和寿宫,不知道是哪位太妃屋里的,看向荣妃,她也是意外,挥手制止了那两个太监,语气和缓了些:“既是和寿宫里伺候的,又到这里来吵闹什么?”
那宫女端端正正的跪了磕头:“奴婢名叫素平,以前是与安才人一同入宫的,关系十分亲近,今日得知她出了意外,特意过来瞧。”
梓逸此时问:“那你又要朕救她什么?”
那宫女似乎后悔于自己的莽撞,有些迟疑,一直没开口的静妃突然出了声:“你刚才说——皇子?”
一瞬间,我迅速捕捉着众人的反应,那宫女素平咬了唇,满面惶恐,荣妃眯了眼,嘴角挂了几不可查的一丝笑意,静妃神色不明不暗,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梓逸的眸子则变得深沉了些。
“奴婢……奴婢方才听安才人那的太医说……说安才人要临产,很危险,她与孩子,可能只能保一个……”
素平说的不清不楚,不过已足够明白,安才人怀的是个皇子,皇长子,一个很快就要出生的皇长子。
梓逸没有出声,不知道他此刻作何感想,这时常远过来说太医那边要请皇上的旨,问梓逸是宣还是移驾。
梓逸倒没什么迟疑,立起身:“过去看看。”
我自也随着一同过去,一进安才人这边的外殿,便有太医过来接驾,上回见过的太医院判金太医也在,众人心下了然,若不是关系到皇长子,一个才人的临产,哪里劳驾的到太医院判亲自前来。
荣妃最先开口:“金太医,安才人如何了,她腹中的龙胎可有影响?”
“禀皇上、娘娘,安才人的身孕本已足月,此时落水动了胎气,眼看就临产了,”天气并不炎热,太医头上却有些汗珠,想必是忙碌了一阵子,“只是安才人呛了水又受了惊吓,此刻昏迷不醒,这对生产极为不利,所以,微臣斗胆向皇上请旨——”
说着金太医小心的看了看梓逸,见梓逸并无异色,才谨慎开口,“臣斗胆,情况凶险,若是母子只能保一,请问皇上——”
皇长子与安才人之间,其实轻重早分,只是总要有人把这话说出来,因为无论如何,正七品位份的安才人毕竟是一位正式宫妃,再低微的出身,太医院也不能随意轻贱了她的性命。荣妃想必也是清楚的,只是她为了表达自己的贤良淑德,更不能做这个主,只好推给梓逸。
“有这般严重么?”
梓逸看起来有些迟疑,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看了看我,我心里也是矛盾,而且更不能开口,自然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太医小心翼翼的答:“倒不是说立时便如此,只是安小主并无意识,保她,这胎可能生不下来,保胎,就需旁人助产,危险大得很多,瞬时有什么变化实在难料,皇嗣不是儿戏,故微臣向皇上请旨,以备关键之需。”
停一下又道:“当然,或许也用不上的。”
众人皆知,这其实就是在请生死旨了,太医院怕保到最后一场空,趁着早来请旨,弃一保一已成定局。
梓逸也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原意如此轻易的断送了安才人的性命,他完全可以要求太医院全力保全母子,只是,也不见他开口,让我不由得开始疑惑。
为他解围的还是静妃,听她轻声在帮梓逸找台阶:“哪边更危险些呢?”
“这——”太医更不敢说了,倒是荣妃突然上前一步,郑重开口,“金太医,你也知道皇嗣不是儿戏,那么,皇子自然是不能有任何闪失。但是,安才人毕竟也是正经主子,你们也要尽全力,怎么能轻易就来请这个旨!况且——”
荣妃话锋一转,看向我,温柔的话有玄机:“安妹妹与瑾嫔一同落水,十分蹊跷,咱们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要她醒转过来,才好分辨,是失足还是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