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于白希云和齐妙这样能力的人做来,的确只是举手之劳。可是于刘氏和白希远来说,他们的帮助便是雪中送炭。他们无法因为得到的帮助在对方眼中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就不去感激,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在人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的。
刘氏动容的眼泪再度沿着淡淡施薄粉的面庞落下。
齐妙理解她的感受,拉着她的手低声劝慰着,又吩咐人去预备帕子来。
情绪失控不过一阵子,待回过神来,才发现齐妙微躬身,扶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刘氏当即羞窘的红了脸,吸了吸鼻子道:“瞧我,尽是煞风景,竟这么就哭起来了。”
齐妙笑着摇了摇头,不无感慨的握着刘氏的手,“做白家的媳妇儿终归是难的,从前人在廊下,又怎能不低头?心里的憋屈压的久了无门宣泄,落两滴泪罢了,我自然是理解的。幸而你我还算好运气,遇上了知冷知热的人。”
刘氏深感如此,“正是如此。不过,我与你大哥的要运气,是有你们。”
齐妙微笑.
这便是种善因得善果吧。若是当初白希远与刘氏和老太君他们同流合污来害他们,今日也就不会有他们伸出援手了。其实终归是他们自己不做坏事而救了自己。
妯娌二人经过一番眼泪洗刷,感情就又近了一些。
玉莲见齐妙在廊下坐的够久了,笑道:“夫人,这天气还略有一些风呢,您不要吹了风感冒了可不好了。”
齐妙笑道:“是呢,你不说我就聊的忘了。大嫂快进屋来,你如今也是双身子的人了。您的喜事,是妹妹找人去与大哥报喜,还是您自个儿去说?”
刘氏面上绯红,竟如少女娇羞,“这话,我回头单独说与他去吧。”
“也好,大嫂与大哥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的。我们就不搀和了。”:齐妙说着禁不住又笑起来。
刘氏被她打趣的脸热,笑骂道:“你呀,没瞧出也是个促狭鬼儿!”
室内今日一早才换了是正红的桌巾和椅搭,在黑漆红木的家私上,显得格外高贵,博古架上的摆设被婢女打理的一尘不染,插瓶的鲜花也是今日新从暖房采来的。许是怕齐妙冷,地当中已经预备妥了黄铜的暖炉,里头摆着银炭,只等着点燃了。
屋内的摆设并不奢华,反而处处透着主人的蕙质兰心,但是温馨之中却看得出一些随意和高贵。
刘氏笑着与齐妙挨着坐下了。
齐妙刚要吩咐人上点心和果子来,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错杂的脚步声。
齐妙面色一肃,问玉莲:“外头怎么回事?”
“奴婢这就去看看。”
玉莲急步出去,不多时就铁青着脸进门来,垂首站在博古架旁一时间并不开口。
齐妙便知道外头又出什么热闹事了。
“怎么回事?”
“回夫人,是,是白家老爷在外头,负、负荆请罪来了,这会子吵着闹着说要见大人和您,闹的围观了好些人,周围的邻居们都站着瞧热闹。”
齐妙闻言皱了眉。
刘氏惊怒道:“白老爷又要做什么了,他负荆请罪?他原是知道自己有罪啊,若是知道,这些年早就该收敛了,也不至于将个家败坏成那样,身为一个侯爷,身为一个家的顶梁柱,竟是全然没有这个自知,整日里只知道眠花卧柳的,就连我这个儿媳妇瞧着都替他羞臊的慌,他做出的那些都叫什么事儿!”
齐妙还是第一次看到刘氏如此情绪外露的批判白永春。
想来这些年在白永春和张氏跟前讨生活,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的媳妇,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情况之下,也是受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难。
“大嫂别动气。”齐妙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冰莲立即到跟前来为她在身后垫上了柔软的大红弹墨引枕,让她靠的舒坦一些。
齐妙笑着续道:“他做的那些事,不说京都城皆知也差不多了。咱们是做子女的,没有到外面去到处嚼舌他的不是也就罢了,他既然自己不知道收着一些,自个儿来献丑,咱们也没必要拦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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