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驻守在京城五十里之外,一切尘埃落定,就等着三日后圣上的“口喻”。
我想不到一切居然真的是这样的,我想不到那双幕后黑手居然真的是他的父王菰亲王。原来,原来他……他,那么翼安王那样对我,全都是假的,他一定早就洞悉了我的身份,一定早就明了了我的处境,他留我在他身边,果然是为了对付蓝言轩,他一定是高高地站在那儿,嘲笑着我一切徒劳无益的挣扎。我甚至可以想像,当菰亲王登基之时,第一件事,必定会将我如何替冷雪代嫁,如何怎么欺君瞒上的事当成攻击利器来对付蓝言轩的,我、姊姊、蓝言轩、冷雪、冷夫人,以及冷府满门,一个都别想跑,一定会落得个身首异地的下场。
这三日,我都是吃住在毓敏宫,到了第三日的三更时分,我便被早早唤醒,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已然准备好我要的医药材料。他们慢慢地跟着我走,看得出来,他们很害怕,每个人都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我令人将皇上的遗体移至太后的小厨房,将厨房内的那只大铁镬盛满了热水,将水煮沸后,将皇上的遗体放入镬中,再加所需要的药材也投入其中。
太后原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我的举动,见我竟然命人将皇上的遗体放在沸水之中去煮,不由大吃一惊,一拐杖狠狠打在我的肩上,厉声问道:“你在作什么?”
我忍住剧痛,淡淡回答道:“禀太后,皇上表面上已然去毒,但是他体内的毒质仍是未除,若被有心人稍一探测,就能查出。草民现在是在想法熬出他身上的毒质,除此之外,此法还可以软化皇上的金躯,提升他身体的温度和柔软度,使之摸上去便如刚刚过世般,断不会叫太后安排的御医实在太为难了去。”
太后呆呆望着不断喷冒镬中水气,胸脯急剧地起伏着,微乱的银丝在晨风中轻轻摆动着,神色之中有几分犹豫。
“太后!”我猛然跪下,膝盖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这翻激烈的动作,弄得我的双膝顿时痛彻入骨。我扬着头硬着脖子,说道:“当日草民定制这个方案时,太后只说是信我。草民自知,太后必然也是差了可信之人问过后,方才允的。既然如此,太后便须得信我,允草民按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太后的难题,不可再来干扰草民行事,不然,命一条,头一颗,你现在就将草民的脑袋砍了去。”
太后一愕,目光灼灼地望了我一会儿,突的满面堆笑,一把扶起我,和颜悦色道:“翼儿说得没错,你可果然有些脾气!”她边说,边用手中的龙杖轻顿着青石板面,发出沉重的“咚咚”之声音。
沉呤片刻,她扫了一眼我,坚定地说道:“好,哀家信你,既命你做了,你便放手去做。哀家十四岁进宫,阅人无数,甚么大奸大恶之人都见过。但看得出,薛神医却是个可信之人。不过此事至大至重,薛神医务必要一切谨慎。这宫里……唉,这宫里……人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只需露出一点点马脚,别说是你,只怕是哀家这个毓敏宫也会落得个阖宫倾毁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