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吾皇万万岁!”他们既然为谢家之人,那么便会与谢家同甘共苦!
看到昔日的恩师这般,靖帝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可是他是帝王,也只能按律行事。
谢家之人在大殿上跪着并未起身,靖帝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朗声道,“来人,将谢家之人收——”
“皇上,臣有事相禀!”
忽听得大殿之外传来一个急躁的男声,继而便见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正跛着脚一拐一拐的小跑进来,脸上则是大汗淋漓。
靖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只是他在看到来人之后,便诧异的问道,“咦,李卿,你不是今日要去看诊么,怎么又来了?”
李解先是叩拜了靖帝,得了允许后,方才起身道,“回皇上,微臣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向您汇报!”
他脸上汗水不断,又疾走而流的,更有脚疾发作疼的。
听得李解口中的焦急,靖帝也郑重的点头道,“说吧。”
李解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些微的气息,方才开口道,“今日臣去医馆治疗脚疾之时,路遇一个匠人,他自称会奇门遁甲之术,且还精通一种纸张的制作。”
说到此处,他又恳切道,“不知微臣可不可以看一看那探子身上搜出来的书信呢?”
昨日谢家的事情就已经闹了个满城风雨了,李解知道此事一点都不稀奇。
靖帝对这个耿直的新科状元很有好感,闻言便吩咐内侍监,道,“将这书信给李卿吧。”
内侍监应了,低头小跑着将书信送了过去。
李解将这封信拆开,将里面的纸拿了出来,而后又惦着其中的角摸了摸,又在中央搓了一搓,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早有那等着靖帝判谢家罪名的人有些不耐烦道,“我说李大人,你要研究这个,下朝研究也行啊,你没看到这谢老他们还在跪着么,难道你想让他们跪着等你么?”
李解却连看他都没有看,只是诚恳的看向靖帝道,“皇上,不知臣可不可以要一碗酒,要陈酿的青梅酒,再要一支蜡烛。”
靖帝还未说话,章尚书就先忍不住冷笑了,“李大人,你这是要在这儿喝上几口?要不要再给你来几盘下酒菜啊?”
李解回身反驳道,“章大人,您自己龌龊不假,可别把别人想的跟您一样成么?”
李解的嘴想来能言善辩,此刻一句话就把章尚书堵得脸色涨红,你了半日,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还是靖帝摆手道,“行了,都不要吵了,来人,照着李卿的话做。”
不多时,便有内侍监端了酒和蜡烛上来。
李解在酒中滴了几滴烛泪,而后将那封书信径自便泡了进去!
章尚书立刻便骂道,“李解,你这是在销毁罪证!”
周围的大臣也有倒吸一口气的,纷纷指责起了李解,再看后者,依旧是不骄不躁,甚至还将那张信纸在酒水中涮了一涮。
不一会儿的工夫,酒水里便微微变色,起了些许的墨汁。
靖帝饶有兴趣的看着,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个李解也许会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可那些大臣却不这样想,尤其是沈玉明,当即就跳脚道,“李解,你这是想替谢家包庇么?可是你毁了证据,谢家的罪名依旧是确凿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李解却只专注那张纸上,连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那些人骂了不见回应,再看靖帝依旧面色无波,一时之间,这大殿上竟然格外的寂静了起来。
未及片刻,李解便将那张信纸重新拿了出来,将上面的水痕甩干净后,离他近的大臣便看见,上面的字迹根本就丝毫未掉!可是,若是那字迹未掉,先前碗中的墨汁又是怎么回事?
不等周围大臣想清楚,李解的眉头就已经皱的越发厉害了,他双手举着那张纸,道,“皇上,请您再次过目!”
内侍监一路小跑将信纸接了过去,给了靖帝之后,靖帝的眼神便从刚开始的饶有兴致,逐渐变成了阴沉。
这纸还是原先那张,笔迹也是原先的笔迹,可是靖帝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上面所写的内容却跟原先根本大相径庭!
甚至可以说,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儿了!
“沈玉明!”
靖帝看了半日,忽然开口,却是暴喝了一声。
沈玉明还丈二和尚呢,突然听到靖帝这般喊自己,顿时便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臣,臣在呢。”
靖帝此刻的脸色可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说是风雨欲来。他紧紧地捏着这张纸,冷笑了几声,看向那沈玉明和沈靖襄的眼神几乎想要吃了对方。
只是靖帝越是这么不说话,沈玉明便越是害怕。
好一会儿,靖帝才将眼神收了回来,问向李解,“你是怎么知道这法子的?”他话一出口,便想起李解先前的话,又问道,“那匠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