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蕊,白色的瓣,绿色的荷叶。只是那手工却略显粗糙,带着显而易见的瑕疵,想来是雕刻之时手生所致。
虽然萧君夕没有在信上提及,可谢如琢却已然猜到了,这块玉坠怕是他亲手所雕刻的。
念及此,她只觉得心头一阵发烫,随即有些暖意袭来。
谢如琢将这块玉坠在手心缓缓摩挲着,嘴角不由自主的唇角上扬了起来。她身为谢家嫡女,又是姜国公的外孙女儿,从小到大,收到的东西自然不计其数。前世里,萧君涵为了讨好自己,更是将那金银堆积的礼物流水似的送往谢家。那时候她以为这就是幸福,可到了今生她方才明白,所有直接用钱可以买到的东西,都不算是真正的有心。
她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可以看的透彻,不会再为男人心动了。可唯独这个男人,每每有所动作,都能叫她心头发烫,心弦也随之被波动。
谢如琢的理智告诉她,这种情绪必须要及时被斩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她却十分抵抗这种情绪,她是一个九幽烈狱复活的恶鬼,今生为报仇所生。可除此之外,她更是一个女子,曾渴望此生被好好呵护成掌中花心头宝的女儿家。
而萧君夕,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一直在默默的做着这件事。
窗台上的鸽子歪着头,拿一双豆子一般的眼睛盯着她,明明知道这鸽子不会通人心,可谢如琢却莫名的脸颊发烫。她羞涩一笑,随即将这玉坠好生的收了起来,转而走到桌子前,摊开一张纸,细细的研起了墨。
只是,她刚提起了笔,就突然见那鸽子振翅一飞,呼啦啦的飞向了天际。下一刻,便见一只通体血红的鸟儿停在了窗台之上,漆黑如墨的眸子**裸的审视着她。
随即,便听得一个狷狂的男声响起,“多日不见,徒儿可曾想为师了?”
在那鸟儿出现的那一刻,谢如琢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她不动声色的将玉收进掌中,转而露了一抹笑意,“师傅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这听风院蓬荜生辉呢。只是师傅——这里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您老人家就这么来去如风,这等的熟练,真叫徒儿有些怀疑呢。”
“怀疑什么?”
温如玉将有些乱了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整好以暇的坐在了软榻上,这才施施然的问道。
放着大门不走,偏要从她家窗户跳进来,这等毛病,莫不是跟梁上君子学多了?
谢如琢心中腹诽,随手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收好,一面随口道,“自然是怀疑,师傅这是不是熟能生巧呢。”反正现在温如玉需要她的血,一时半会不能真将她怎么样。她若是再不嘴上占些便宜,那岂不是太憋屈了?
听得这话,温如玉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太过嘶哑难听,一时之间,竟然连屋内的烛火都仿佛暗淡了几分。
“徒儿还真是幽默呢,若是为师告诉你,你的闺房是为师进的第一个,你会不会觉得很荣幸呢?”温如玉起身走到谢如琢面前,后者顿时便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袭来。
“荣幸之至。”谢如琢不闪不避,直视着他侵略的目光,莞尔一笑道,“只是师傅,您靠的这么近,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傅是想****呢!”
既然想比不要脸,那她就奉陪到底好了。
岂料,后者却只是将她上下都扫视了一遍,随即便颇为嫌弃的吐出了几个字,“太小,没兴趣。”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处,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谢如琢顿时便下意识的低头,随即便想暴走。他是哪只眼睛瞎了,才能说出自己小的!明明......也不算小吧?
谢如琢脑中胡思乱想了一番,再看温如玉戏谑的眼神,霎时便回过神来,道,“师傅今儿个前来,不会就为了在徒儿生辰的时候,嘲讽一番的吧?”
说到此处,她又将掌心伸了出来,道,“哦,说到生辰,不知道师傅可曾准备了什么没有?”
见她一副财迷的模样,温如玉嗤笑一声,扫视了一圈外间的桌子,道,“怎么,这满满一桌子的礼物,还满足不了你么?”女人果然都是贪婪的生物,这谢如琢也没好到哪里去!
“礼物自然是不嫌少的,还是说,师傅觉得天门太小了,所以连送个礼物都心疼了么?”反正不敲诈白不敲诈,况且,她还放了那么多的血,到现在都疼着呢,不要点补偿怎么行!
温如玉似是被她这幅模样给恶心到了,旋即便掏出一块似金似银的牌子来,随意的撂到一旁的桌案上,漫不经心道,“拿了这块牌子,三江六省保你平安。”
“我一介女流,也未必就出得去这京城呢。”谢如琢话虽这么说,手上动作倒是飞快,早在温如玉想要收回的时候便已经揣进了自己的荷包中,一面道,“只是师傅给了,那我就勉勉强强的收了吧。”
“哼,真是个贪心的丫头呢,只是当心,太贪心了,说不定就将自己搭进去了!”温如玉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话中也像是意有所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