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醒了。”一个肉团子趴在一黑衣男子肩上。男子身子一顿“你说什么?”
男孩子抬头“我感觉娘亲还在身边,她并没有走远。”
俊美的男子哀伤的看着怀中的头团子,语气轻柔宠溺,又充满怜爱悲戚“嗯,她永远不会离开我们。”
叹口气,男子抱着男孩儿从一所大门前走过,身后跟着一匹黑色神驹。
“大夫您慢走,辛苦了。”
“不辛苦,林当家看得起。那位姑娘本身底子不错,只需调养几日,身体便可以恢复。只是患处不好说,何时血瘀散尽,何时才能好。可是具体老夫也说不上来,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了。”
身后大门洞开,从门内走出几人,打头似是一位老大夫。身后几人寒暄几声便各自归去。
穆凌峰身上‘鸣龙’隐隐有了一丝脉动,然而毕竟不是杀气,那一丝的波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那人身上的肉团子,与肉团子身上的小动物。他们齐齐向着洞开的大门看去,小动物咕哝了声,男孩子看了它一眼。
只是那似有若无的灵气又消失了,他俩对视一眼,遗憾的又垂下头去。男孩儿继续趴在男人身上四处张望,小动物也继续趴在肉团子背上打盹。
彤珊这几日一直在练嗓子,怕人听见,往往都是深夜一个人在被窝里闷闷哼唱。奇怪的是,她脑中有好多的歌曲舞步,甚至还有曲谱。
这是在哪里看到的呢,她并不觉得奇特,只是从心里知道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这几天她已经可以下床,也经常有人陪她说话,扶她四处走动。
她知道救了自己的是个歌舞班子,而且这个班子不简单,可是享誉全国的名班‘云宫’。
说是班子,似乎是将它说的小了。只是因为真的在这座云宫中走动才知道,这地方当真像个宫殿那么大。
云宫当家的便是那位林如烟,给彤珊送饭的男子,是这云宫首屈一指的琴师--流云。
二人居然都是名动全国的人物,自然也是在这云宫说一不二,有着绝对决定权的。彤珊用过晚膳,待四处万籁俱寂,她毫不费力的步入云宫花园。
失明的恐惧只是在她醒来的前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她便发现自己对于外界的感应超出常人,即使不用眼睛,周围的景致一样可以排列在自己的脑中。
即使不知道色彩样貌,但是存在感一样不比直接看到感受的少。而且身体的柔软与轻盈,也是异于常人。
彤珊侧耳听了一会儿,来到一处空地,张口吟唱了出来。熟悉又陌生的曲调,却不似这个世界的声音。
她的脑中不期然掠过一树梨花,漂漂洒洒,有如漫天飞雪。如圆盘般的圆月下,也是她,身着白衣,翩翩在满是芬芳的院落中,跳着那不知名的舞曲。
足下轻点,她竞如那九天仙女,轻盈飘起,旋身挑起腰间长笛,花间树下,清润的白色,随着手腕翻飞,光华流转。
曼舞声歌,一声清脆的琴音响起,合着她婉转清幽的吟唱,仿佛给歌声带了翅膀,直直飞上九天,飞入人的心里。
彤珊并没有停下,而是在唇边绽开一缕惑人的笑颜。她虽看不到,但却清楚的知道,那笑容一定很美。
美的足以令抚琴之人手下跑了一拍。长笛在月色下幽幽闪着紫光,女子仿佛误入花间的妖精,目空一切,只与长笛为伴嬉戏。
唱了个尽兴,跳了个尽兴。云彤珊坐于粗大的树枝上,任裙摆从枝叶间垂下。流云怀抱着古琴,久久望着正俯身与花间树丛休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