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劫难

    “小贝！”冰冷的河水远比想象中刺骨，彤珊在湍急的河水里上下翻滚，早就失去了控制方向的能力。“娘，我在这，玉姨！”

    小贝死死的攀在彤珊的身上，像个小猴子一样，恨不能多出条小尾巴在他娘身上再缠个几道才好。

    彤珊努力稳定身子艰难的向小贝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玉锦已经失去了力气，身子在漆黑的河水中上下浮动，“玉锦！玉锦你能看到我们吗？”

    彤珊尽力大喊，可是声音却淹没在河水的洪涛声中。玉锦那一小点白色，好像一块没有生命的浮萍，任河水抛起落下。彤珊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妮子难道根本就不懂水性？心内一阵酸楚与内疚。

    “小贝，抓紧娘，我们去救玉姨。”“嗯！”小贝更加用力的抓住彤珊，彤珊不放心的将腰带解下，将小贝牢牢缠在了身上。拉了拉，感到绑的足够紧了，便努力向着玉锦的方向划去。

    逆水行舟何其容易，任她拼了所有力量，只能看到玉锦离自己原来越远“玉锦！醒醒啊！你要活下去啊！”

    “小姐？”终于传来玉锦的声音，彤珊开心的泪都要流下来“玉锦，玉锦你没事吧？稳住身子，过了这阵急流前面就好了。”

    彤珊大声的鼓励着声音虚弱的玉锦，前面会不会和缓，还要漂流多久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这时候放弃了，前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姐。。。。。。我好累，我不行。”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谁说的？！你活着的时候什么没有给我做过，怎么有脸做我的鬼？死了我也不要你！”

    玉锦的大脑好像给人重重一击，三年前是她没有看好小姐，这些年一直是小姐在护着她，她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为小姐做过什么。一阵愧疚悔恨的感觉如潮水般瞬间涌上她的心里，又转化为力量，玉锦开始奋力的摆动四肢，向着彤珊她们靠近。

    因为是顺水，她想要靠近彤珊并不难，只要掌握好方向。彤珊看到玉锦重新振作终于是暂时松下一口气。“玉锦，找东西抓住上岸！”

    玉锦看来是真的不会水，虽然奋力挣扎着，但是不知已经喝了几口水，始终都在河水中上下不定，随时都有被没顶的危险。

    小贝才三岁，长时间在水里一定也是受不了的，为今之计还是要赶紧想办法上岸才好。玉锦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依然在河水里浮浮沉沉，彤珊的体力也在急速下降，身体也慢慢趋于麻木，渐渐失去感应能力。

    她咬了咬牙开始打横游向河岸，想在失去体力随波逐流前抓住什么。在河水中翻滚着靠向岸边的一块岩石，还要随时注意玉锦与身上的小贝。

    突然一个浪打过来，刚想抓住岩石的手还是被冲开，才稳定的身子也被打的转了过去。本以为会一路冲的没了影，却是身子突然停止了前进。

    发现那股力气似乎来自于自己的背上，就好像挂住了什么。她大惊，下意识喊道“小贝？！”后面却没有了声音，一阵惊恐席上心头，她想挣扎着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奋力扭动身体却再次令两人挣脱了一时的稳定迅速被洪流冲走。

    旋转中没防备迎面又一处突起，身体重重撞上了岩石，顿时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一片河滩上。“小贝！玉锦？”彤珊浑身酸痛，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摸背上的小贝，却抓住一片空气。“小贝？！玉锦！你们在哪里？！”

    天空已经恢复明亮，碧蓝的天空下是一片充满了大大小小鹅卵石的干涸河道。这里应该曾是一条宽阔的河道，只是不知为什么河水变窄变急，却将原来地势较高的河道露了出来。

    举目四望，却是除了自己再无他人。一股绝望之情冲上了彤珊的大脑。不行，必须要冷静，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彤珊一遍遍告诉自己，开始踉踉跄跄的循着河道反方向走去。

    乱石中终于看到一条破碎的腰带，彤珊倒抽一口气，顺着腰带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趴在河滩上的小身影。

    被河水冲出去了这么远，昨夜这一场浩劫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彤珊傻傻的站在原地，多希望能看到小贝可以动一下，哪怕一下也好，也能让她有勇气走过去了。可是小贝始终一动也不动。

    耳边响起小贝那稚嫩的小声音，肉团子般的身影，小猫般对自己的依恋。终于，她还是抬脚一步步艰难的走向小贝，近了，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面色死灰的正咬牙死命抱着半块石头。

    彤珊腿一软无力跌倒在乱石之中。原来，昨夜那时竟是小贝拼死抱住了，自己想要抓住却没有抓住的岩石，因为拼了全力，所以没法回答，或者说回答了也没有被当时心智混乱的自己听到，而自己就这样将他好不容易求得的机会又挣开了。

    小贝的脸上布满了血，稚嫩的小手明明早已磨得血肉模糊，去仍旧牢牢的抱着那石头。血汩汩的从小贝头上流出，将那与小贝半个身子大的石头表面染成了刺目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