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女尸被送去了凉坪县公安局的鉴定科,高瞻和邱世诚回到局里等候法医的鉴定结果。
高瞻领邱世诚走进他的办公室,关上门后,邱世诚的第一句话便是:“她不叫周寒芳,真实名字是王秋月。”
高瞻脸色一凛:“怎么回事?”
邱世诚摇头:“这也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
“她到底是什么人?”高瞻急急问。
邱世诚将往事缓缓道来:“实不相瞒,她确实是我们在永硕工作时期的同志,是我党的发报员,那时候她与她的丈夫钱江秋同志一起潜伏在永硕,以一间包子铺作为身份的掩护,后来,在护送我党领导人江安邦出城的过程中,她的丈夫老钱不幸牺牲,是我亲自安排她转移去了安全的住处,之后我因为别的任务受了伤,跟随游击队的同志离开了永硕,后面的情况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那苏零落她知道吗?”
邱世诚皱眉:“她的身份很早就暴露,她比我更早离开永硕,恐怕她也不知道。”
高瞻忽然问:“这个王秋月可靠吗?”
“你怀疑她?”邱世诚思忖片刻,谨慎答:“就前期的工作来看,应该没有问题,我认为她不会叛变。”
高瞻却阴阴来了句:“难说。”
“我想看一看她截获的那份电报。”邱世诚提出要求,又接着道:“她如果叛变了,实在没有理由将特务发往香港的电报交给你,除非电报是假的,用来迷惑你。”
高瞻犹豫:“有这种可能,你等着,我拿给你看。”说完弯腰去开办公桌最下面那层抽屉的锁,从里面抽出一个黄皮文件袋,掀开缠绕的线绳,高瞻却傻了眼,里面的文件不翼而飞。
“不见了?”邱世诚问,“还有谁知道这份电报?”
“局里的几个处长包括小川等人都知道。”
邱世诚暗自苦恼:“这就麻烦了,电报里的内容还记不记得?”
高瞻点头,回忆道:“大致是说速派K先生回家启动曼陀罗计划。”
邱世诚喃喃重复:“K先生?曼陀罗计划?”
谈话间,有人叩响办公室的门,原是法医拿着鉴定报告前来。
“发现了什么?”高瞻问。
法医王束回答道:“死者年龄大概四十二、三岁,手指上有老茧,应该是长期从事发报工作留下的,死亡原因确定为中毒身亡,毒性非常大,几乎腐蚀了死者身上所有的经脉,可以肯定的是死者在死亡前因为剧痛经历过惨烈的挣扎。”
邱世诚插口道:“是中的什么毒?”
“因为距离死亡时间已经过了四五天,且死者在深井的井水里泡了这些天,身体表面大部分浮肿和腐烂,无法查看毒性发作时还伴随着哪些症状,所以很难确定究竟是中的什么毒。”王束认真回答。
“还有没有其他发现?”高瞻问。
“对了,死者的口袋里有一朵纸折的花。”王束从证物袋里拿出一朵纸花,黑色的纸面,五瓣花,瓣叶略尖,“样子看上去有些像洋金花。”
“洋金花?”邱世诚不明。
“也就是曼陀罗花。”王束解释。
“曼陀罗,这就对了。”邱世诚感叹,与高瞻对望一眼,几乎可以肯定是特务所为,且与电报中所说的曼陀罗计划有关,难道曼陀罗计划就是如此一般杀死人?
不,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那个K先生是谁?回家?难道家是指凉坪县?那么他回来了没?王秋月有没有叛变?电报被谁拿走了?电报的内容是真是假?
这些问题像飞速的电车一般在邱世诚和高瞻的脑海里来来回回穿梭,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邱世诚说道:“毫无头绪,这件案子还是得从王秋月入手调查。”
“你打算怎么办?”高瞻点燃一支烟,又给邱世诚续了火,烟雾缭绕中,邱世诚沉沉道:“我打算回一趟永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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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回永硕?”回到干部宿舍后,邱世诚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苏零落,苏零落十分惊讶,她从来没有想过还要再回到那座小城,那些甜蜜与折磨她再也不想去回味。
如今的永硕城早已解放,街道商铺进行整改,面目全非,但苏零落知道那些藏在街头巷尾的回忆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让人忘记,它们就像被上了发条的钟,时针到达那个点,便会敲打你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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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邱世诚就整装出发,出于担心,临行前他特意叮嘱高瞻,找个女同志陪苏零落过夜。送行的人只有高瞻和苏零落,火车开走后,高瞻顺道开车送苏零落去了凉坪小学。
办公室的老师一共五位,两两面对面而坐,只有苏零落的对面一直是空着的,然而今日,对面的办公桌上搁着一只樱草色小提包,很显然是女人的物品。
苏零落讶异,问隔坐的张老师,“有新老师来了?”
张老师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瞥一眼外头,答:“可不是,正在卢校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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