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拥有黑暗,我遥远的女人,从你那里,有时浮出可怕的海岸。——聂鲁达
秋老虎作怪,天气愈热,人愈嗜睡。叶嘉良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子午觉睡了近四个小时。
他起身洗了把冷水脸,点了一支烟,忽然想起保险柜里那份电报,觉得不如放到司令部里来的安全,遂将其取出,仔细查看了一遍,并无动过的痕迹,这才顶着烈日赶往司令部。
一到办公室,搬了保险柜来,妥善将电报放好,才叫来江乾问话。
“范、邱、陆三人近日来有何动作?”
“范处长和陆参谋最近走的比较近,经常在下班后约着一起喝酒。”
“两人凑一块琢磨什么呢?”
“这个,打探不到。”
“邱处长呢?”叶嘉良深锁眉头,内忧外患,令他非常不安。
江乾有些吞吐:“邱处长最近和一女的走的较近。”
叶嘉良扬眉,江乾忙解释:“不是宋小姐,是刘氏药厂的千金,刘傲珊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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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巷,露西酒吧。
因是白天,前来喝酒的客人并不多,酒吧内十分冷清。邱世诚进去的时候,传来悠扬的钢琴声,有人在弹奏意大利歌唱家卡契尼的《阿玛丽莉》。
我亲爱的,请相信我心里,甜蜜的情意,让我们永不分离。你的名字永远刻在我的心里,阿玛丽莉,阿玛丽莉我爱你。
他安静落座于观众席,给台上的人点一杯杜松子酒,给自己点一杯雪树伏特加,就着这细腻的曲调慢慢品。
邱世诚想起第一次在这见到她时的情景,她着一身碧色塔夫绸及膝裙,发髻上有一只同色系的大蝴蝶,她只喝杜松子酒。
他突然笑,并没意识到《阿玛丽莉》的最后一个音符已止于黑白琴键,刘傲珊走下台来,在他对面坐下,问道:“想起了什么令你这么开心?”
“这首曲子是你的心声?”他的问题带有一些不确定。
刘傲珊不答话,浅酌一口面前的酒,从包里拿出一纸信封,轻启薄唇:“你我之间谈的从来都是利益,不该谈感情,感谢你对刘氏的帮助,土地一事已解决,药厂的危机暂过,作为回报,我自然言出必行,看看这东西你是否满意?”
她搽桃粉色口红,不显媚态,反倒俏皮可爱。
“举手之劳。”那日正巧碰上市长办公室遇袭,他第一时间赶过去处理,隔天又亲自探望,趁机为其求情,市长哪能不卖他这个面子,至于锦胜商会,恃强凌弱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也算是借此以示警告。
他将信封拆开,一目十行,不惊大喜:“这你都能弄到手?”里面的内容正是叶嘉良在杰森洋行的账目往来。
他向她举杯:“你简直就是我的阿玛丽莉!”
她笑,知道是句玩笑话,与他碰杯:“那可真是不甚荣幸!”
刘傲珊先行离开,偌大的酒吧里只留邱世诚一人,续一杯伏特加,他将那张账目表再度打开,汇款并不频繁,其中有个名为“黛西”的收款人值得怀疑,上个月里,叶嘉良曾两度汇款十万给这个人,这显然是个女人的名字,而且极有可能是个外国女人。
外国女人,邱世诚一瞬就想到了格拉莎。
两个月前,他就亲眼看见格拉莎与叶嘉良一同出现在杰森洋行的门口,等等,那天是几号?似乎是五月份,五月中旬的样子,具体的日子他记不清了,别急,他将账目表往前翻一页,果不其然,五月十四号,汇款十万美钞,收款人正是这个黛西。而七月二号和七月十四号,分别汇款十万美钞,收款人同样是黛西。
邱世诚觉得蹊跷,他忽然想起小超曾告诉他,在格拉莎家里找到的那只微型手提箱里的数目,大约是十万美钞左右,而他在杰森洋行遇见格拉莎那日似乎就是七月中旬左右,那时他以为格拉莎拿走的是城防图,没有想到是现金,这么说来,叶嘉良早就和格拉莎之间存在着某项交易,且数额不小,这个黛西必定就是格拉莎。
还有那一次她出现在深夜的街头,她留在宋雨双住处的帽子,她那做棉织品买卖的丈夫,邱世诚愈发觉得格拉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这个异国友人身上藏着巨大的秘密,他渐渐感觉到格拉莎已开始渗透他们的生活,她来永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究竟是什么人?
下一步便是要查清这个黛西或者说格拉莎的银行账目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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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兵团的电讯室里,机要人员正全神贯注监听。
突然有人喊道:“发现共党电台信号,快去通知贺组长。”
贺晋鹏即刻赶来,机要人员将监听到的电文翻译出来,拿给他看。
是共党的回电,用的还是明码,这一点令贺晋鹏不解。
电文的内容是:电文事关青木计划,内容未知。
贺晋鹏皱眉,青木计划?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司令部的电讯处亦得到同样的消息,电讯处科长第一时间通知叶嘉良。
此时已是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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