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的深处,你的名字慢慢默然回旋滴下,裂开流散成水。——聂鲁达
别墅的大厅里只亮了一盏落地灯,苏零落捧一本《飘》窝在沙发里细看,是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歇尔的著作,这是书房里唯一一本和军事历史无关的书,她很疑惑,叶嘉良居然会独独收藏这一本。
仔细想来,记忆中似乎是有一次,那时《飘》刚上映,女主角斯嘉丽是她最爱的英国女演员费雯·丽所扮演,当时战事吃紧,几乎无人有心观片,那时的叶嘉良还不是司令,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包下整个影厅,独独请了她一人。
她记得开头的时候,她真的很不喜欢白瑞德,克拉克·盖博本身就不符合她对男人的向往,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布满戏谑与玩世不恭,他的精明与现实都让苏零落深感厌烦,可是这个蓄着小胡子并不怎么帅气绅士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能够重回故里出生入死保卫家园,他爱的这般沉重如山,爱的这般深藏不露,爱到最后的决绝离开,他说:“坦白讲,亲爱的,我一点也不在乎。”
那一刻她突然痛哭出声,身边的人将她搂过去,轻拍她的肩,宠溺道:“哭什么,我又不会离开你。”
至今为止,仍记得最后斯嘉丽说的那句话: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还有时间去改变现在的局面。
她静静合上书页,起身往餐厅走,炉子上的茶水煮的咕嘟咕嘟沸腾,千兰从外边跑进来对她说道:“苏小姐,叶司令来了。”
她面不改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亥时。”
她心想,来的倒正是时候,随即吩咐道:“把茶水端到大厅去,我要趁热喝。”
叶嘉良是只身而来,管家和外面轮守的勤务兵都有些惶恐,只听见他老远就问道:“人呢?”
苏零落一只脚踏进大厅,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事要跟司令单独谈谈。”
叶嘉良在沙发上坐下,千兰将煮好的茶水置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并说道:“苏小姐,您的银杏茶我就给您搁这儿了,您趁热喝。”
千兰的脚刚跨出大厅,叶嘉良就豁然而起,茶壶被他掼出去几米远,茶水泼了一地,滚烫的温度溅到她的脚踝,对面的人一步步走至她的面前,停顿了两三秒,她在等他开口质问,却不料他猛的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她一瞬间难以呼吸。
叶嘉良咬牙切齿,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怒吼:“苏零落,你什么意思?求死是吗?”
她分明看见他墨色眼珠里熊熊燃起的火焰,但她并没有挣扎,依旧面不改色,艰难的动了动唇说道:“杀了我。”
她感觉到他的手在一点点收紧,那种被死亡隔绝尘世的意念在她脑子里越来越清晰,她是将死之人,放弃挣扎,就这样在他面前停止呼吸。
叶嘉良看着她任他宰割的样子异常愤怒,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不肯向他低头?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妥协?难道她的自尊骄傲信仰和革命同志都比他重要?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是敌人安插在他身边十年之余的卧底!她是卧底!是随时都可能取他性命之人!十年之久,他就这样安心的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整颗心一寸一寸交给她,将自己全部的信任交给她,将自己的生命也一并交给她,要他如何相信她竟然是敌人潜伏的内线!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一手掐死她,可是看着她不再挣扎放弃抵抗一心求死的样子,他又觉得有一把利剑狠狠刺穿他的心,他的心在流血,温热的血液自心脏一点一点喷涌而出,他知道,如果她死了,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再有爱人的能力。
她凝睇他的双眼,那双明眸目光如炬,从愤怒到怨恨,从怨恨到强忍,她甚至是看到了一丝心软与不舍,终究是觉得自己欺骗了他,她是愧疚的,苏零落闭上双眼,她怕自己不经意间流露的软弱与妥协会出卖了她求死的内心,眼泪像崩坏的玻璃珠一滴一滴砸在他的手背上,她感觉到叶嘉良手指轻微的颤抖,以及逐渐减小的力道。
最后他终于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牵制住她的双肩,将她一把摁到墙上:“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求我?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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