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以后也变了一些,可像今天这样,能跟大家一起胡闹打趣还真是头一遭,不过,课题会已经结束,彼此之间开开玩笑逗逗乐子也无伤大雅。
于是有人便提议,“这个……既然是王八蛋,那手术方案……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割蛋?”
顿时噗的一声,全员爆笑,有人在喝水的,全部喷了出来。
宁至谦也笑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控制住,一脸严肃,“这个方案不错,可以采纳,我看……就由丁医生主刀吧,手术细节程医生和丁医生自己沟通去,相关术前工作也都由丁医生自己来做了,嗯,可以散会了。”
大伙儿嘻嘻哈哈的,一个个鱼贯从程舟宇面前走过,谁也没忘拍拍他的肩膀,打趣他一番。
他哭笑不得,宁至谦这主任,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好过了,人还变得格外刁钻了,竟然来这么一手。
他和宁至谦留到了最后。
宁至谦笑得不行,想着自家老婆没见到这一幕很是可惜,她现今是刘主任的学生,跟着刘主任的课题了,刘主任课题会上一定没有这样的趣事,嗯,回头跟她说说。
“宁主任……”程舟宇慢吞吞地叫了他一声。
好吧,他不笑了,强忍着,和其他人一样拍拍他的肩,“好自为之。”
宁至谦不爱八卦,可是不代表他傻,有些事情还是看得很通透的,但程舟宇这事儿麻烦,得他自己权衡把握好才行。
程舟宇暗暗叹息,心头记挂着一个人,也不跟他啰嗦了,拔腿就跑,唯恐她已经开车走了,一口气冲进办公室,发现她居然还没走,暗暗松了口气,心头微喜,看来她记着自己早上跟她说的话,是等着他。
他走近,才发现原来她之所以还没走,是对着镜子在化妆。
白大褂已经脱掉了,换上了驼色大衣。算得上是烂大街的颜色,款式甚至比有些女孩穿得更简单,但是穿在她身上就格外有气质。也听过科室里护士们议论她的穿着,后来母亲也提过这事儿,他才知道,原来她穿的每一件简单的衣服其实都并不简单。
看见她在,他倒没那么匆忙了,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她化妆,等着她画完。
对女人化妆这一块来说,他真的完全是外行,哪儿哪儿化了他完全不知道,唯一能让他辨别出来这个女人是否化妆了的标准是看她是否涂了唇膏。现在,丁意媛正是在涂。
口红颜色太艳了,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但是等她涂完以后,还是得承认很好看。
涂好之后,她拎着包就往外走。
她有很多包,他也分不清她哪天拎的是新的,那只是拎过的,更不知道哪只比哪只好,也是母亲在他耳边絮叨了无数次后,他才知道,原来一个包要这么多钱。
她要走了,并没有等着他说话的意思,他才赶紧追上去,“小丁!”
丁意媛没有停。
他忍不住了,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漂亮,白、细、长,拿手术刀的时候很灵活,而且干干净净的。
可是他也知道,她除了是医生,还是一个普通女孩儿,喜欢普通女孩都喜欢的玩意儿,休息的时候,她的手腕上也会戴着镯子,但今天上班,腕子上就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你干嘛呀?”
毫无疑问,他引来她厌烦的抗议。
他不想就此放开她,用力一拉,便将她拉进怀里,然后紧紧抱住了。
“程舟宇!你个混蛋!”她用力挣扎,但是奈何不了男人的力气比她大。
他抱紧她,失笑,“别再骂什么什么蛋了,不然我两个蛋都没了!”
“……”蛋这个字,实在太有内涵,他说的蛋是她脑中想着的蛋吗?
他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一动。她的常态总是很强势,有时还很凶悍,难得露出这么蒙圈的表情,于是笑,“你给我的诊断,王八蛋,宁主任的治疗方案便要割掉我一个蛋,你再骂,另一个都没了。不为我想,也要为你自己以后想啊……”
本是一件好笑的事,她听着前面几句也有点想笑,她学医的,性格又泼辣,对人体器官没有那么多矫情的害羞,但是听到后来,咀嚼出一些味道来,顿时变成了冷笑。
“程医生,你一个有未婚妻的人,请你自重一点!”她恼怒地瞥了瞥四周,虽然下班了,但是总有值班护士在的。
程舟宇没搭理她这些话,但也顾忌到在走廊上这么纠缠不好看,又抱又拽的,把她弄到僻静处,也不撒手,只迫着她问,“我出去这么久,你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我打电话你也不接,这算什么?怎么也要给我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