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具体情况,他也在场,便根据武警所述和田大叔所受,来计算风力、速度和距离,估计阮流筝可能被卷往哪个方向。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计算是对的,但是如今之际也只有按照算出来的去寻找。
如此,又走了不知多久,总之,太阳从地平线升到半空了,他也四十个小时粒米未尽滴水未喝了。
今日的沙漠,没有像昨天那样狂风大作,相对而言温柔许多,太阳也明晃晃的,他觉得自己眼前在冒金星,于是抓紧了手里的绳,勉力支撑。
眼神一晃,却见不远处一个小沙丘下掩埋着的是对他而言有几分眼熟的羽绒服袖子……
他大为振奋,所有的疲惫饥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趋着骆驼前进几步,在小沙丘停下。
他跳下骆驼,扒开那些盖着的沙,渐渐露出熟悉的提醒,熟悉的侧颜……
“是她!真的是她!”他嘶哑着嗓子兴奋地吼叫,他甚至抱着骆驼脖子,用力在它脖子上蹭,“是她!她还活着!真的!”
骆驼只是将头扭向一边,不予搭理。
激动过后,他双手颤抖地想要打开骆驼身上驮着的背包,他想要自己镇静并且镇定,可是他做不到!完全做不到!他的手在拿水的过程中一直在抖。
心痛之余,只庆幸老天对自己的眷顾,竟然能让他找到她!这是几千分之一的机遇?为感谢这份机遇,他愿意用他余生乃至下辈子的好运来交换!
让她靠在他腿上,拿着水壶给她喂水。
很小心,可还是从她嘴边溢出来了一些,他停了下来,每一滴水都珍贵无比,而背包里老式的军用水壶,一共才两壶水。
奄奄一息的她,也许是感受到了滋润,皱着眉,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舔了舔唇。
见状,他大喜,水壶口重新对到她嘴边,慢慢地往内灌水。
她依然昏迷着,只是出于本能在吸水,仿佛一棵干涸地站在龟裂旱地里的植物,迅速地感受着被滋润的滋味,他喂得慢,正好能配合她吞咽的速度,渐渐的,竟然喝了大半壶。
喝完水后的她,又沉沉睡去。
他试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被困了两晚一天,这是生病了……
好在田大叔的背包里什么都有,居然还有药品,他挑出几粒,一颗一颗喂进她嘴里,用水给她送服下去。
她是太渴了,这么缓了一缓,又开始吸着水壶口喝水,他任她喝,发烧了本来就要多喝水才行,直到她将这一壶水喝光。
他摇了摇空水壶,感觉安慰了不少,还能喝水,还能吃得下药,情况就不是最糟,等她醒来再喂她些吃的,就能恢复些体力吧。
背包里有一把荧光棒,他找出来,在她手腕上缠了好几个,留了一个缠在自己手上。而后把她抱起来,想将她放到骆驼背上去,然而,猛然站起,却眼前一黑,自己先软倒了下去。
紧紧地抱住了她,不让她掉落,自己双膝跪地,闭上眼,良久才将那阵眩晕感驱走。
待确认自己能稳住了,才缓缓再度起身。
将她放上骆驼背以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坐在她身后,让她靠着自己,开始慢慢往回走。
吃下去的药渐渐有了效果,他能感觉到她的脸贴在他颈上有些湿润,摸了摸,的确是微微出汗了,体温也降低了不少。
阮流筝也渐渐有了知觉,感到身体起起伏伏的,不知在何处,身上却舒适了好些。
悠悠醒转,入眼是碧远的天空,身后实实在在的,靠着什么,脸颊上还有熟悉的粗糙的感觉在蹭着。
她全身顿时僵硬,不敢置信,不敢再看。
闭上眼,依然如在云端般起伏,身后的温实也还在,她轻轻蹭了蹭,脸颊被刺得又痛又痒……
所以……?
她猛然睁开眼,从下往上,看见的是他下巴的轮廓,高挺得如沙丘般起伏的鼻,还有他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下巴一圈冒出头的青色胡茬,刚才扎她的就是这东西……
所以,她是看见海市蜃楼了吗?
她心里哀叹,垂下泪来。
传说中的奇景,她倒是遇见了,她真是太想念他了……
她的轻轻一蹭,惊动了他,低头,发现她脸上的泪,伸手替她轻轻擦,抑制不住的惊喜,又怕吓到她,只压抑着轻轻一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