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耀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我说过。但是,木桶,你必须明白,这世间有些事情,是人无能为力的。”
“不,我不信,你在骗人,我不信!”小萌娃大声嘶吼道,他整个人情绪都变得十分激动,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张瑶瑶,低声问道:“瑶瑶干妈,你说,你说,我妈咪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望着小萌娃两只比兔子眼睛还红的眼睛,张瑶瑶如何舍得说出实情,她垂下头,轻声道:“小正太别难过,妈咪只是有事情需要离开,她还会再回来的。”
“真的吗?”小萌娃情绪一下子安定下来,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望着张瑶瑶。
张瑶瑶只觉得心酸得难受,她用力点头,道:“真的,是真的!”
“瑶瑶干妈你真好!宝宝好爱你!”小萌娃朝张瑶瑶露出甜甜的笑意,伸出双手抱住张瑶瑶的腰,躺在她怀里。
阙耀城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睛发疼。他抬起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手泪水。
“阙少,我们去楼上书房吧。”安至溪上前一步低声道。
进入书房,安至溪只拧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房间的灯光昏暗到只能够看到大致的五官轮廓。
“阙少,你当真想好了吗?”安至溪轻声问道。
阙耀城语气分外冷淡:“想好什么?”
“你辛辛苦苦追寻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终于盼到她回国,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地放她走吗?”这世间,最明白阙耀城对夏桐的情深,或许也就只有安至溪了。
阙耀城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她的去留,是旁人可以干涉得了的吗?!”
“在我眼里的阙少,从来都是无所不能。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天地都拦不住他;他想得到的人,也断然不会失手!”安至溪沉声道。
“不……”阙耀城低下头,语气中充满苦涩:“她已经长大,她比任何人都要倔强。”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恨他!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恨他!
“阙少……”
见惯了意气风发的阙耀城,此刻看着阙耀城失魂落魄的模样,安至溪只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他沉声规劝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能够看出,夏桐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只此一句话,阙耀城原本暗无天日的深邃眼眸当中顿时显出一丝光亮来,他抬头望着安至溪。
昏暗的灯影下,他的五官却是越**廓分明,寒潭一样的眼眸此刻翻滚着各种墨色情绪。
安至溪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会有令枯木逢春的功效,当下忙再接再厉:“如果她对你当真没有感情的话,那么她方才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而且她真是一个特别特别善良的女孩,所以,即便她恨你,她却也绝无可能完全放得下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也正因为这份善良,所以她一直认为自己对不起夏梧,想要用一生去赎罪去补偿她。”
提起夏梧,阙耀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冷声道:“因为桐桐,我对她一再忍让,可她却越发得寸进尺。看来,也是时候让她吃点苦头了!”
安至溪对阙耀城这个行为表示赞赏,桃花眼笑得妩媚而又风情,颔首道:“阙少英明,早该如此了!”
夏桐此刻正坐在管家安排的车上,车开得很快,车窗外已经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夜已经很深,然而这偏僻的别墅周围,蛙声虫鸣交织着,却是一点儿也不寂静。
如同她的心。
可是,痛到极致,却是已经麻木,全然感觉不到痛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桐听到司机开口说:“请问夫人要在哪下车?”
夏桐抬头一看,原来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
她转了转酸涩疼痛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方位,然后点头道:“我就在这里下车。”
下车的地方,距离公寓不远。
华灯璀璨,灯影憧憧。
无论世间众人是欢喜还是哀愁,这个世界依然以它固有的方式在继续运转着。
夏桐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凌晨一点半。
夏夜的风很是凉爽,夏桐裸露在外的脖颈竟然觉得有些凉。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目光迷离地望着不远处的湘江大桥。
信步闲庭之间,她已经走到了桥上。
她将大半个身子放空,懒懒地靠在栏杆之上。
夜风不断吹弄着。
恍惚当中,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一头及腰长发似乎正在随风飘荡。发梢末端轻轻拂过她的脸与脖颈,痒痒的,像是小飞虫在身上爬行一般。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时至今日,她依然想要逃避。
依然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个恶作剧玩笑。
都不过是一场黄粱梦。
梦醒,一切就都会回到原先的样子。
她依然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与姐姐彼此相爱,相依为命,守望相助。
她们一辈子都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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