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要为自己活一次,她要为从她身上剥离出生的孩子活一次。
为此,她不允许任何阻碍物的存在,她绝不会妥协!
“莫火从,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很清楚,所以,不要再来逼我,我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所有的后果,我都已经做好了承担的准备。这是我选择的路,多么艰险我也会走下去。而你,如果还当我是朋友,现在就不要阻止我。”
夏桐语气沉沉,面容严肃凝重,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劲头。
莫火从轻叹口气,低声唤道:“小桐……”
除去这两个字,他纵然心头梗塞,千言万语,却也是再多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对付阙耀城,他有拳头,有兄弟,有不怕死的一腔热血。
可对付夏桐,他除去心疼,就只有无能为力。
莫火从舔了舔自己粗糙卷皮的嘴唇,沉声道:“小桐,你放心,姐姐那里我会帮你瞒着。但是,小桐……”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放心吧。”夏桐看了阙耀城一眼,随后抬腿往前走。
阙耀城提着东西,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夏桐走了约莫两三步,突然想起一事,回头看着莫火从,语气低沉而又郑重:“莫火从,我知道姐姐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那样做的。因为,我的伤疤……它从来都没有好过。”
说完这句话,夏桐大步往外走去。
阙耀城却是脚步一滞,耳边不断回响着夏桐最后一句话:“因为,我的伤疤……它从来都没有好过。”
他能够感觉到她这句话下面掩藏着的恨意与无力,就像是深秋里不甘心落下的树叶,最后却在风的摧毁下不得不打着旋儿坠落。这满目的悲凉哀戚,让阙耀城只觉得全身发冷。
两人上车后,全程未发一言。
直到车子行驶到了红棉三路,阙耀城正准备将方向盘左打转弯的时候,突然听到后座传来夏桐的声音——
“前面一百米停一下,那里有家新开的花店。”
仿佛是担心阙耀城不会停下,她又特地补充了一句:“花店老板据说自己开辟了一块种植基地,所以花色鲜妍品种繁多。”
“好。”阙耀城应道。
车子靠店边停下,两人一起下车。
花店的确是装修得不错,店名也挺雅致,叫“缘来花嫁”。
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条青瓷花旗袍,头发随意在脑后梳拢挽了一个发髻,笑起来有一种民国时期的风情。
阙耀城站在店门口玄关的位置,望着夏桐与店老板交谈,两人言笑晏晏,形同好友,他嘴角不由抿成一道小小的幅度,一直郁结心头的烦闷似乎都稍稍纾解了一些。
夏桐身上一直具备一种神奇的亲和力,总能够很快就与人打成一片。
她是如同花中精灵一样的女子,一颦一笑,都总是充满灵气,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靠近。
阙耀城此刻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竟有一种夏日凉风拂面的舒适感。
只觉得此生,若是就停滞在这一刻,亦是心满意足了。
店老板转身给夏桐取丝带结花束的时候,目光突然扫到阙耀城,当下眼中浮起一抹惊艳之色,凑近夏桐轻声问道:“门口站着的,是您爱人吗?生得可真是好看,像是国际时装周上的模特一样。”
夏桐原本噙着笑意的脸,在听到这句话顿时冷了下来,语调亦是透着誓要划清距离的决绝:“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子啊。”店老板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但是她能够开店,自然是长袖善舞,很快就笑了起来,目光扫过眼前的花朵,挑了一朵郁金香,笑道:“这是刚出的品种‘钻石’,送给你这样美好的女孩儿正好相衬。稍等一下,花束很快就包好。”
“嗯。”夏桐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干花上,挑了满天星跟勿忘我还有风信子。
结账过后,店老板正准备帮夏桐将花束抱出去,阙耀城已经大步上前接过店老板手里的花。
目送着阙耀城与夏桐走出店门,店老板忍不住唏嘘感叹道:“到底是年轻啊,竟不知道年华易虚度,相爱的人又何苦相折磨呢。”
车子里塞满了鲜花,顿时芬芳四溢,仿佛将一个春天都塞进了这小小的四方天地中。
嗅着这大自然馈赠的鲜花芬芳,夏桐的心情都莫名愉悦起来,她将身子往后仰倒,闭上眼睛,开始筹划如何布置小萌娃的生日宴会。
一直透过后视镜默默注视着夏桐的阙耀城,此刻,心头也静如白月光。
所谓岁月静好,无非不过是她在笑,你在看。
手机提示有新短信,阙耀城滑开屏幕,上面只有简短几个字:“当年的女仆已经找到,现在在宫殿等着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