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挺直,歪脸去看他,故意装出一副厚脸皮的样子点头:“我的随便,不是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就表露出来了吗?你不是早该知道了的吗?我们这种人,不懂得什么叫做自重自爱,只知道,有好东西就要摆出来,既然我这副身体还算不错,为什么不挥霍,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难不成要待到人老珠黄了再去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利用身体博一把?”
说完,她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保温杯:“想必这东西被我碰过了,裴大律师会觉得恶心,不如我帮您扔了。再见!”
她转身就走,步子踏得特悠然,但在背过身去的那一刻,眼泪汹涌弥漫,差点滚出眶去。她拼命忍着,眼睛睁得奇大,就是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
裴景轩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肩膀是僵的,显然被自己的话刺到了。
她在裴家后园和江映雪说的话即使可以算做是一时气话,但在街上衣着清凉地去抱自己挑逗自己,又在警察局门口抱别的警员都是不争的事实。
他只是不想她这样把自己毁了,才会说出刚刚的那一番话来。
裴景轩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打电话让老汤送。
老汤十分钟后把电话打了回来:“程小姐说什么都不肯上我的车,还让我告诉您,以后不要再派车接她,她不想增加心理负担。”
“不管她上什么车,都跟在后面,直到她回到学校为止!”裴景轩简短吩咐一句,挂断了电话。
……
程江南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好久好久,冰冷的风吹在脸上,跟刀割似地。她捶了捶胸口,感觉那里胶着,**的,比脸更疼。那一团,怎么捶都捶不开,裴景轩刚刚的表情、话语,反反复复地在头脑里重播,她难过得又想流出眼泪来。
太难受了!
她跑了起来,拼命拼命地跑。跟在她身后的老汤只看到夜风里,一袭单薄的裙装在飞舞,仿佛已经被吹向天空。
程江南最后叫了辆出租车回的学校。
邬梅梅和人要换好几天的班,程江南得以和她一起上班。两个人不在一块做事,她在大厅,邬梅梅在包厢。要分开时,她叫住了邬梅梅:“你帮我留意着点包厢,要是看到裴慕阳,告诉我一声。”
裴慕阳是程江南的男朋友,邬梅梅是知道的,也知道裴慕阳给她借了很多钱,但两人的协议关系却不知道。她点了下头:“你放心吧,一看到就第一时间通知你。”
程江南也没道谢,转身朝大厅而来。
裴慕阳的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号码。她急着想要找到他,和他说比赛资格的事。
转个角,刚好碰到裴景轩。沉悠悠着一双眼看她,也不开口,但表情比昨晚上要缓和得多。程江南礼节地弯了弯身,这是一统天下规定的对待客人的礼节,她做得分毫不差——分明把他当成陌生人。
行完礼,走上演奏台,坐下,手落键响,一串轻柔的音乐就流泻出来。
裴景轩站在原地没动,还在看她。
她化了淡妆,盘着头发,和以往一样,干净规整专业。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昨天留下的阴霾,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过,不再像以前那样,来捕捉他的目光,朝他眨眼。她抬头时目光根本没有落在他身上,一副完全忽略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具体不舒服在哪里,又说不清楚。他扭身进了通向包厢的走道。
“江南,江南!”十几分钟后,邬梅梅来到大厅,朝着程江南做口型。程江南抬头,刚好看到。邬梅梅举了一块牌子,写着:他在开唐盛世。
程江南明白过来,回了她一个“谢谢”的口型。邬梅梅转身走了回去。
琴师每晚都能有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由自己掌控。程江南弹完一曲就下了台,直接去了开唐盛世。到达时却没找到裴慕阳。她垂头走回,有些丧气。
“裴二少今晚又来了。”
“带人没?”
“带了,好像是新近出来的明星,刚刚红,挺漂亮的。”
“他哪次带的人不漂亮?”
“嘻嘻,两个人猴急得很,吃着饭就不行了,直接上楼开房去了。”
“……”
程江南的步子沉了一下,脸上的萎靡终于消散。她知道裴慕阳在楼上有一个固定房间,他们签协议的时候就在那儿。她扭身,进了电梯。
停在812房门前,程江南还是小小地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这个时间不该来打扰裴慕阳。但她只有三十分钟,那件事又急着要解决,她还是敲下了门。
断断续续地敲了差不多五分钟,门终于被打开,露出一张女人脸。女人围着浴巾,不耐烦地撇向她,“你找谁?”
程江南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里面的裴慕阳。裴慕阳比她好,穿的着浴袍。
“裴慕阳!”程江南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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