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刮到后半夜已经有转小的趋势,但天仍旧冷得刺骨。
邵令航在苏可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他发现等待是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比起他刻意的逃避,苏可在十多天里等着他的到来,等着他给她一个解释,而他偏偏还就不来。如果苏可是因为等不来一个解释而最终选择了离开,他想他会抽自己的。
不管是梁瑾承还是孙妈妈,此刻他希望能有个人出现在面前,带给他一个希望。
结果这个人是徐旺家的。
徐旺家的风风火火跑进福家,跟着小丫头一路往正屋去。才进了后院,福瑞家的就迎了出来。她不认识徐旺家的,但徐旺家的却认得她,后者拉着她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福嫂子啊,我是苏姑娘手底下干事的呀,我们那口子是后花园花房里的花匠,叫徐旺的。”
福瑞家的点点头,瞧她还有话要说的样子,支着眼睛看她。
徐旺家的说:“刚刚孙妈妈和柳管事上我家去了,说苏姑娘到现在都没回来。我跟我们那口子一说,他倒是记起来,说我们下值后,苏姑娘又折返回去了,见我们那口子在倒腾花房的火盆,她还给搭了把手。我们那口子说,苏姑娘是回库房关窗子去了,但他忙活完也没见姑娘出来,以为是从别的路出府了。现在想想,姑娘是不是还在后花园的积旧库房啊?我这出门后,也找不见孙妈妈和柳管事了,干脆来找嫂子,大晚上的都落钥了,没腰牌我进不得府,横竖您把腰牌借我用用,我上库房看一眼去。”
这个消息不亚于憋闷夏日里的一记惊雷,福瑞家的紧着回屋拿腰牌,邵令航却从屋里走出来,“那库房我远远瞧了,没有一丝光亮,她不在那里。”
徐旺家的乍一见邵令航,慌愣愣往后错了几步,不知他是何人。
两人对视着,仿佛在无声地争执着一个结果。直到福瑞家的拿着腰牌出来,喊了一声‘侯爷’,徐旺家的才猛然吸了口凉气,大惊失色地垂下头去,磕绊着给邵令航见礼。
邵令航摆摆手,“我瞧过那库房了,并没有人在的样子。你可还知道苏可去了哪里?”
徐旺家的闷头晃脑袋,表示不知道。但晃着晃着,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邵令航,“侯爷是远远瞧的?”
邵令航狐疑地恩了一声。
徐旺家的皱起脸来,显得很无奈,“那库房院子的围墙高得跟天井似的,您远着瞧肯定什么也瞧不出来。我还是走一趟,万一还在那呢。”
“围墙?”邵令航纳闷地看向福瑞家的。
福瑞家的点头应着,“前年围的,那时候侯爷不在家。”
邵令航此时方明白过来,为什么他看着那两层的楼阁像一座孤城,原是那高竖的围墙带给他的假象。当时天色黑得彻底,后花园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他站得远,就被这假象给蒙蔽了。如今四下里对上号,有人瞧见她去而复返,而那库房他又没有过去细瞧……
邵令航抓着这救命稻草一般的信息,顾不得其他,像一袭暗夜里的骤风,疾驰地卷出了福家。
徐旺家的撑大了瞳孔,很想问问侯爷这是为哪般。但没等说出话来,便被福瑞家的拉着往外面跑,“咱们赶紧跟上去,侯爷那急脾气,别闹出什么事来。”这边说着,另一边又嘱咐身边的小丫头,“要是孙妈妈回来,告诉她们我们进府去了。”
小丫头刚点头应下,福瑞家的就拽着徐旺家的走了。
两人在侯府的东角门追上了邵令航的步子。
邵令航揪着东角门看门婆子的衣领子,气得睚眦目裂,“我们这么进进出出的找人,你现在告诉我她进府了!”
福瑞家的见邵令航迁怒别人,忙上去拦着,“她又不知道咱们在找苏姑娘。”说着,将看门婆子从邵令航手里解救出来,帮着搭了两句腔,“你也是,这么多人忙进忙出,你也不知道问两句。苏姑娘后来又进府来,过后出来了吗?”
那婆子被邵令航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一味的摇头。
福瑞家的追问:“确定没出来?”
那婆子哆哆嗦嗦地开口:“谁进来谁出去我都记着呢,反正姑娘晚晌那会儿二回进来,没从我这门出去。”
福瑞家的对这婆子有几分底,朝她安抚地看了一眼,转身对邵令航说:“您还站这干嘛呀,跟自己置气啊?还不先去库房看看,横竖人没出府,这不比满京城找省事多了。”
邵令航确实在生自己的气,牙关咬得死紧,气呼呼往二门上去。
徐旺家的一路指引,挑了最近的路去后花园。过池塘上的曲桥时,远远能瞧见那角落里积旧库房的轮廓,乌漆墨黑的没有一点光亮。徐旺家的将心狠狠揪起来,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她自己过来瞧瞧也就算了,侯爷兴师动众的也跑来,要是扑空了,不会牵连她吧?
这么想着,一行人已经到了积旧库房的门口。
院门没锁,吱呀一声推开,院子里本来散落的一些东西都不见了。两层的楼阁,屋门大敞,没有任何亮光,里面黑漆漆看不真切,但确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徐旺家的提着灯笼往里走,唤了一声:“姑娘……”
无人应答。
邵令航眯起眼睛,扯过徐旺家的手里的灯笼,径直往屋里去。两柄灯笼照出屋舍里的模样,地上凌乱地散着各种东西,锦盒、器皿、卷轴,各种零碎。而不远处,翻倒在地的多宝阁压着两个黑木屏风横在地上,看情形,这些散落一地的东西都是原本在多宝阁上堆着的。
徐旺家的跟着收拾了好几天,对这些东西摆放在哪还有印象,眼瞅着乱成这样,不由惊呼了一声,“这是招贼了吗?”
邵令航气息一窒,想到没了踪影的苏可,一个冷颤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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