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卓巧娘看见她,也是一呆,这美女比白虹不相上下,只是两种美,白虹是英姿飒爽,这位却是娇柔妩媚,她禁不住瞧了一眼,但见他神情淡然,甚至还有一丝的不屑,不由芳心暗喜,随即又自责道,怎地看见美女担心钟意,这等妒忌,可不是女德风范。
周后瞧了一眼冷羿,便把目光调了,瞧着旁边一个落寞的中年人,眼神中满是柔情,似乎便要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似的。
那中年人面目有几分俊朗,只是身单薄,面目间流露出不尽的惆怅。端着一杯酒,也顺着声音瞧,看见冷羿,微微点头致意。
赵廷美呵呵笑道冷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位好友,”指着那落寞的中年人道这位,便是陇西公李煜李公爷。”又介绍周后道这是李公爷的郑国。”随即,又介绍了冷羿夫妻。
本来,这样跟周后坐在一起的,肯定是她大名鼎鼎的南唐后主李煜,不过待赵廷美介绍了之后,冷羿还是微微有些吃惊,毕竟,李煜之名,太过响亮了。
冷羿拱手道卑职参见李公爷!”卓巧娘也跟着福礼,却羞红着脸不该称呼。
李煜站起身,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冷大人,请坐!”
这大堂木板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当中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几碟菜,还有一壶酒,那酒壶十分的精美,酒盅也是古色古香,在旁边,还有一张瑶琴,歪斜着放在靠枕上,似乎先前已经弹奏过,还没有放回琴桌上。
侍女拿了两个厚厚的蒲团,放在桌子旁边,冷羿和卓巧娘盘膝而坐,侍女给他们斟酒。赵廷美夫妻分开坐在桌子两侧。
冷羿以为赵廷美的家宴应该是正规的圆桌吃饭,想不却是这样雅致的酌对饮,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口味,当下微笑道李公爷和齐王爷兴致很高啊,这等严冬腊月的,抛却凡尘俗世,便把那浮名,换得浅斟低唱啊。”
冷羿套用了著名词人柳永的名句,夸赞他们几位,柳永此刻还没有出生,他的词自然无人,这话恰妙处,立即便引得李煜侧目,而周后也斜眼瞧着他听这话,李大人对诗词造诣不浅啊?”
冷羿心想,你在这自诩风流,却不知你跟赵光义的丑态,都被我看了个明白,既然面对这等,便也不必客气,当下淡淡一笑,道‘少男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愁’。见笑了。”
冷羿这句,引用了南宋辛弃疾的名句,更让李煜和赵廷美惊诧,而周后本来眯着的凤目,却也睁开了不少,上下打量了冷羿几眼,浅笑道当真看不出来,推官,还有如此才情。”
冷羿端起酒杯,也不等赵廷美劝酒,一饮而尽,赞了一声好酒,这才道冷某在李公爷面前,哪里敢半个才字,公爷的词,冷某心仪已久,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啊。”罢拱手向李煜致敬。
赵廷美喜道哦,原来你也仰慕重光的词,当引为知音!”
重光是李煜的字。周后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又阖上了,余音婉转幽幽叹道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啊。”
冷羿听她话中意思是根本不配当李煜的知音,心中有些不舒服,他虽然不会作诗,但是对诗词一直很有兴趣,背了不少宋词,特别是宋朝名家的,其中最喜欢的两个,一个是柳永,一个是李煜。李煜的诗词,他全都能背下来,而且也深谙其中滋味,不想被她瞧扁了,便道‘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公爷的词,写得真好!”
周后微微一愣,随即大怒,道你敢讥笑本?!”
这句词,是李煜当年跟周后的时候,李煜写下的,描绘了周后生怕别人发觉,提着鞋子,穿着袜子,芳心乱跳,偷偷摸摸跑去跟李煜幽会的样子。
卓巧娘不懂诗词,也听不懂他们的话,瞧见这位郑国发怒,不禁心慌,慌忙一笑,道我家官人不是这个意思,误会了……”
“没你的事!”周后话语如冰,甚至眼睛都没看卓巧娘,直盯着冷羿,“你是仗着谁的势力,敢这样无礼?”
冷羿见她呵斥卓巧娘,也来了气,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念诵李公爷的名句,称赞写得好嘛。我一个推官,能仗谁的势,又如何敢嘲笑呢。——这屋里还真热。”着,冷羿脱掉了身上披着的虎皮大氅。旁边侍女赶紧接过,搭在了门边的屏风上。
冷羿这一脱大氅,便露出了腰间系着的那条皇帝赵光义赏赐的金腰带,这腰带是一块块的黄金包裹的美玉串嵌而成,上面还镶嵌有无数的珍珠玛瑙宝石,当真是金光灿灿,耀眼生辉。
李煜最害怕的是赵光义,赵光义继位之后,对李煜经常冷嘲热讽,生性懦弱的李煜半句话都不敢顶撞,现在,陡然看见皇帝赵光义的金腰带系在冷羿的腰上,顿时大惊,忙不迭跪爬起来磕头。
周后也花容失色,赵光义赏赐冷羿金腰带的事情,他们夫妻并不,她虽然跟赵光义两人苟且,她心里却十分明白,赵光义只是想用来羞辱,既然不能反抗,所以索性迎合,反倒让赵光义目的不能得逞,同时也能换取赵光义对手下留情。她深知在赵光义心中根本不算情人,只是羞辱敌人的工具,哪里有半分地位。
现在见冷羿亮出这宝贝,她便他是赵光义的人,原来这推官是仗着皇帝的势力才敢那么,心中暗自后悔言语太过莽撞,万一这官儿在皇帝面前的坏话,岂不是天大的麻烦,心中惊恐,赶紧跟着跪倒磕头。
冷羿不这两位这样怕赵光义,有些后悔系这条金腰带来了,赶紧搀扶李煜道公爷请起!”卓巧娘也起身搀扶周后。
李煜夫妻这才起身,李煜拱手惶恐道贱内酒后言语莽撞,还请李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