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笑了笑站起身来,道:“这都是晴儿应该做的,那边的人也知道三房的奴才和丫头除了我和王妈妈其他都是一进府便在三夫人身边,我这里不得宠看着也正常一些,比起小姐受的苦,晴儿这都不算什么。”说完不禁看了看方锦颜木桶里的游浮的东西,差点忍不住要吐出来。
方锦颜当做没有看见,轻声说道:“若不是方淑玉当年为了讨好方淑离,竟然三番四次找我母亲的麻烦,甚至还在我父亲面前诋毁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收拾她呢?”
晴儿点点头:“我方才去找了她身边的红玉,将利害关系都告诉了她,她不过是个二等丫头,就算是方淑玉真的要嫁给那个张良,她也不会跟着陪嫁,我按照小姐的意思已经应允了她,找个机会给老夫人身边的杨妈妈说了将她许给前房管事的儿子,她自然十分高兴,而且她也不敢说那个百合是我让她教方淑玉绣的,再说了,听老爷的意思可能是要将这对野鸳鸯成全了,只是二夫人如今跪在老爷面前一直哭叫不止,希望还有转机吧。”
方锦颜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玉竹道:“对了,我们并没有传话给方淑玉,她如何找到相国寺来的?”
方锦颜用手将木桶的水轻轻拍打在身上,悠然说道:“那个大夫人既然知道我要去相国寺,自然不想这么好的机会不整治收拾我一下,但是碍于之前那让王妈妈给我下蛊让冷羿告诉了方自清,虽然她一再争辩不是她所为,而且也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情是她干的,人已经死了,她自然肆无忌惮,但是方自清到底有些不相信她,她也不敢再自己亲自出面了,而方淑玉向来都是一个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不被人利用还有谁会被利用呢?她那么讨厌我,而且又因为我被赶到郊外别院思过,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还不赶紧出来找我算账,你以为别院没有大夫人打招呼,她一个思过的人可以那么容易就出来吗?还大张旗鼓地坐着马车带着两个丫头来跟着我闹!”
“可是大夫人既然都想坐实了你和张良的事情,依次来将小姐您赶出方家,那又叫三小姐到寺里来做什么?”紫苑疑惑地问道。
“她这叫什么?一石二鸟,一来是让方淑玉当一个证人,证明看见我们是男女私会,二来,你方淑玉明明应该在别院思过竟然敢出来自然又是一次不小的惩罚,这种好事大夫人哪里会不做呢?”
“好恶毒的人!真不知道当初方家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当媳妇,我看老爷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凡事还是以他为重的,要不,你说老爷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身边只有大少爷一个儿子,还不是这个女人作祟!”紫苑说道。
玉竹笑着说道:“也就只有你是敢说的。”
紫苑这才吐了吐舌头,看了看方锦颜一眼,见方锦颜神情并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我听说唐国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正在觅佳偶呢。你们可知道那唐国长公主是先皇的长女,和现在的皇帝又是一母所生关系不比别的公主和王爷,自然高贵许多,她的儿子自然也是子凭母贵了,这一次不知又有多少朝中官员想攀龙附凤哦。”晴儿突然说道。
方锦颜站起身来,晴儿赶紧从衣架上拿过一件锦缎长袍给方锦颜披在身上,然后和紫苑一起小心地将方锦颜从木桶里扶了出来,方锦颜回头看了那木桶一眼,水面上已经飘满了一层水蛭,那原本清凉的水也变成了发黑的血水,方锦颜冷冷一笑,董月喜,我们一个一个来,不着急!
收拾穿戴完毕,方锦颜走出门去,一阵清风徐徐吹来,不觉凉爽。
“你们听,好像有笛子的声音,真好听!”方锦颜细细听来,那笛声笛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欢快有趣,那音节就如潺潺流水般绵绵不绝,如淳淳溪水般清脆欢快,可细听之后却又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云朵不知何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拿着一把合欢扇,轻盈走到方锦颜的身边。
“是啊!听着心里莫名地难过了起来。”方锦颜低叹一声。
“小姐自然是没有听过的,这个是沈少爷在吹呢,您回来那几日他的身子不好就没有吹了,这几日天气暖和了,老夫人这才准了他出来透透气,您才可以听见呢。”一旁的晴儿说道。
方锦颜扭头看了那晴儿一眼,发现她的眼睛里仿佛有一丝淡淡地亮光在夜里微微地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