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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方锦颜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柴刀,见那个肥头大耳地缩了进去,这才轻轻地打了打自己的腰,然后朝着猪圈走去。
黑暗中,一个手将方锦颜一拽,方锦颜顺势跟着那只手躲进了暗处。
“快吃,趁热!”
方锦颜接过热腾腾地一个用帕子包的好好的东西,坐在了那个人的身边。
“哇!好香,又是你做的?”方锦颜小心翼翼地打开帕子,拿了一个东西塞在嘴里,贪婪地吃了起来。
“那还用说,下午爷爷在山里打了两个斑鸠,我回家剁碎了,放了一些你喜欢吃的野芹菜,雨点儿说晌午的时候听见你家那头老母猪又在院子里追着你打,就想着晚上一定不会给你饭吃,又不敢早来,只有等到这个时候,你一定饿坏了,慢慢吃,别噎着!”
说话的人是云朵,雨点的妹妹,长得一张清秀俏丽的小脸,双眉间有一颗红痣,本是一个美人痞坯子,只可惜天天进山采药,所以皮肤黝黑,虽然比雨点小两岁,但是为人处世都比雨点细心仔细,所以她们的爷爷才选择让雨点习武,让云朵跟着自己学医。
方锦颜含糊地答应着,嘴里塞了包子,说话就不清楚了,雨点又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打开塞子递给方锦颜,方锦颜吃的太快,真是要噎着了。
接过云朵递过来的葫芦,方锦颜一口气就灌下了一半,不由咳了几声,云朵轻轻拍打她的背部才好些。
“太好吃了!”方锦颜笑着对云朵说道。
云朵心里一热,眼角有冰凉的东西涌出,好在天黑,方锦颜看不见,她也不想让方锦颜看见,这个苦命的孩子,别说是吃个肉包子,就算是能吃上一顿酸菜窝头的饱饭,也会高兴的一天的,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狠心的父母啊,云朵没有见到,更是不能想象!
方锦颜又塞了五个包子进了肚子,肚子这才没有声音,她满足地靠在猪圈的栅栏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美!真美!”
“出息!让你吃饱了,不是让你去给那个老母猪劈柴的,爷爷找你有事,跟着我走!”
方锦颜起身,看了看隔壁,云朵道:“放心,这个老母猪欠爷爷那么多出诊的银子,她不敢不让你去,我给你带饭的功夫,爷爷已经让雨点去给她说了。”
“什么事情不能明天白天说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呢。”
“淮山大哥回来了。”
“淮山大哥回来了!”方锦颜兴奋地说道,黑暗里仿佛都可以看见她顿时发亮的双眼。
“嗯,但是明天一早就要走,所以,爷爷这才叫你进山,走吧!”说完,云朵牵着方锦颜的手快步走出了门。
“那你也真是的,早知道我们边走边吃,还耽误时间了!”方锦颜说道。
“就知道你这个猴急脾气,你忘记你上次进山去见淮山大哥,也是嘴里吃着东西,不小心让一个树藤给绊了一下,那半个馒头哽在喉咙里,差点没有要了你的小命,我还敢让你边走边吃啊,那淮山大哥不得掐死我啊!”云朵说这话的时候,恨恨地捏了一下方锦颜的手,方锦颜哎哟一声,云朵却不松开:“你就给我装!”方锦颜笑了。
云朵不知道方锦颜对任何人都淡淡地,包括自己、雨点还有爷爷,虽说方锦颜和他们都很亲,但是那种亲切里仿佛隔着一种东西。
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不能真正地走到方锦颜的心里,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是亲人关系,好像更多又是施恩和报恩的关系,她不知道方锦颜到底在想什么,对谁都是那样淡淡地交往,从容地应对,唯独提到淮山大哥,方锦颜的眼睛里才有一丝光亮,只可惜爷爷的这个关门弟子,在云朵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们,不过每年二月的时候回来看望他们一次,而且每次也只是一天,还是在山上爷爷狩猎的窝棚里,从来不到村里去,这一次不知为何他竟然九月就回来了。
可以见到淮山大哥了!方锦颜想着想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是一个让她除了母亲之外,唯一一个想起来就可以微笑的男人。
小麦色的肌肤,一双明目如潭,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甚少露出笑容,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那么浑厚的嗓音,那么高超的医术,那么深不可测的功夫,总之,那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