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提及了土方先生。”
“那么你一定也知道,新选组的末路是怎么样的。”
“从京都,到伏见、鸟羽,再到江户,然后是甲府、流山,最后是会津、仙台、虾夷——”
她历数着这一个个和无数艰难与痛苦相关的地名,明亮的眼眸中仿佛浮现了闪烁的水光。
即使如此,她的态度仍然异常平静。
“一个个同伴在面前倒下去,一个个同伴一路上慢慢地离开了,走散了,化作了不再回头的背影,无法挽回的灰烬……”
“最后,我来到了这里。箱馆——你也知道这里的重要性吧?所以你选在这里狙击我,是吧?”
阴暗的天幕下,冷风吹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凄凉声响。
神无凛音哼了一声,没有立刻说话。
清原雪叶也并没有发作,而是继续平静得近乎冰冷地用那双因为水光涌动而显得更加明亮的眼眸直视着她。
“然而你错了。”
“我决不会输给你。尤其不可能在这里。”
“因为——你说得对,在我身后的这片树林里,或许土方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的声音终于颤抖了一下,出现了一丝忍泪的波动。
但她很快就竭力忍住了那种软弱的情感流露,慢慢地抬起右手来。她手中那柄沾染了黑气、却仍然显得寒光闪闪的太刀的刀尖,直直指着神无凛音的胸口位置。
“认输吧,神无君。”她说。
“因为我不可能在箱馆这个地方再一次失败……我发过誓的。从今往后的每一次,我都要赢……无论是对阵时间溯行军也好,还是对阵昔日的友人或同事也好,我都必须获得胜利。”
“因为我要让土方先生好好看着,他所教导我的一切,能够让我变得多强大。”
她微微勾起唇角,终于露出了一痕冷笑——那笑容并非来自于永远随和亲切的、半路出道却能够和很多同僚混熟的审神者“清原雪叶”,而是来自于很久以前,随着壬生之狼纵横于京都街头的一番组代组长清原雪叶。
“你不是自认为响子女士的死好好地给你上了一课吗?”她微笑反问道。
“真巧。我也从生离死别之中学到了宝贵的、无法替代的东西——”
嗡——。
那是她微微一抖手腕,力量灌注于持剑的手上,金铁制成的刀锋有所感应而发出嗡鸣声。
“土方先生以生命教导我的,我现在就可以展示给你看。”
仿佛是被她强大的气场所慑,神无凛音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似的,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不过她也不需要有什么反应了。毕竟,时间溯行军也好、检非违使也好,无论她依仗的是哪一边的势力,现在也都已经被消灭了。
单打独斗,她本来就不是清原雪叶的对手,更不要说现在还有六位付丧神在场。
神无凛音好像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沮丧、愤怒或被击败了一般的神态。她高高地昂起了下巴。
“哼,说得这么漂亮……难道,你自以为从时之政府那里获得了什么大义吗?”她嗤笑一般地从鼻子里喷出讽刺似的气音来。
“你以为自己现在就变成了正义的使者吗?……哼,想想看你在审神者大会上难道就没有碰到过一点儿可疑之处吗?比如说——”
她拖长了尾音,语调里明晃晃的都是恶意的挑拨。
“来历可疑的男人之类的?还有……莫名其妙就会消失的前任审神者?”
在她说出这句话来之前,看上去好像清原雪叶马上就要下令让她手下的付丧神们上去捉拿她这个背叛了时之政府而脱走的前任审神者了。
然而她抛出的最后杀手锏起了作用。
清原雪叶的目光微微一闪。她似乎飞快地考虑了一下。
然后,她居然唰地一声,收回了就在神无凛音胸前数寸之遥的刀尖!
“你想暗示我些什么?”她的面容沉了下来。但神无凛音敏锐地从她的语调里捕捉到了一丝可以利用的东西——她听上去仿佛态度缓和了一丁点儿,是因为觉得神无凛音抛出的话题真的令她产生了兴趣?
“你现在可以说说看。”
在她们争执期间,一直在旁边态度镇定地旁观的三日月宗近,忽然出声截断了她们这段好像突然变得危险起来的对谈。
“雪叶君!”他警告似的喊了一声。
清原雪叶却并没有转过头去望着出声的他。她看上去就好像是神无凛音终于吐露出了她期待已久的话语,所以她立意要不顾一切地听到底似的。
三日月宗近不得不再度提高了一点声音。
“……不可以。”他的脸色和声音都沉了下去,语调和表情都严肃到近乎可怕的地步。
清原雪叶仍然没有回头。
“说说看,神无君。”她态度镇静地催促了神无凛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