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加诸的限制,最后要忍痛牺牲这个世界的未来,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假如想要把一切责任都扛在肩上的话,能不能就认真一点扛到底啊!寻求别人的建议是很困难的事情吗,接受盟友的援手就那么难以做到吗?既然压制石板这件事过度地消耗了你的力量,那就让小白君也去做相同的事啊!明明当初不是他搞出这一切事情的吗?!没人比他更了解石板,即使在你眼里,他曾经当过懦夫,当过逃兵,不太值得依靠……也总比过早耗尽了你的力量、让绿之王的阴谋得逞这件事强一百倍!”
这些假设、这些推论,自从重逢以后,她一直都在思考着;现在已经逐渐累积起来,挤拥在她胸口,形成一股来势汹汹、不容忽视的力量,让她必须在自己离开之前问出口,因为她害怕以他这样宁可遭受误解、宁可自身陨灭也要承担一切的性格,在自己所看不到的地方,继续顽强地一意孤行,让他过早地贡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这个人或许还有可能在自己所看不到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就这么离开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他了——这样的可能性她连想都不愿意想!
“礼司君!!”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大声地喊了出来。
宗像礼司诧异地微微挑起了眉。
“不要以为牺牲自己就是对一切最好的解决……活着才能更好地解决棘手的问题,把这个世界变成你认为好的样子,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礼司君在就不行——”
宗像礼司似乎惊讶地从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了“哈——?”的声音。
然后,他那副吃惊的表情迅速溶解了,他的眉眼微微压低了一些,露出柔和的神色。
“好了,别哭了。”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了解了。”
柳泉愣愣地一摸自己的脸颊,却摸到了一手冰冷的水迹,才发觉自己刚才真的是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她气恨恨地重重吸了两下鼻子,瞪着一脸笑意的宗像礼司。
“你都了解了什么?”
宗像礼司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原来信雅君这么在意我啊,真令人感动。”
柳泉:“……”
“而且从前我都没有发现,信雅君的口才居然这么好。”宗像礼司带着一丝夸张的感叹口吻,摸了摸下巴,说道。
她粗鲁地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脸上吼出来的眼泪,咬牙切齿地说道:“……别打岔!”
宗像礼司似乎显得很为难似的,眨了眨眼睛,问道:“可是……信雅君要我说什么呢?”
柳泉一窒,觉得自己原本已经满到快要爆炸的怒气槽这下真的爆炸了。
“说你懂了!说你会改!说你保证不会再那么一意孤行!说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像个孤胆英雄似的那么急急忙忙地跑去送死!!……”她吼得脸色都涨红了。
啊,如果目光里的怒焰可以烧死人的话,青之王恐怕早就被她烤熟了。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让人放心!你那颗聪敏的头脑就不能稍微替自己想一想吗!有没有想过自己死了会让别人怎么样——”
顶着她头顶几乎快要具象化的、熊熊燃烧的怒火,宗像礼司突然轻声哼笑了出来。
柳泉:!!!
宗像礼司:“呵呵呵……终于说出来了吗,信雅君这样的台词。”
柳泉:“……什么?!”
宗像礼司微微压下眉眼,安抚似的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就这么保持着和她并肩站立的姿态,向下眺望着整座超苇中学园。
“我以前就设想过,假如有一天被你发现了自己即将掉剑的事实之后,你会说怎样的话。”
他说,语气里居然带着一丝因为自己料事如神而微微感到得意的、鬼畜似的笑意。
“……结果,我猜中了啊。”他叹息似的说道。
柳泉:“……别转移话题!”
……奇怪,总觉得虽然气势汹汹的是自己,然而在气场上微妙地占据上风的,还是英明神武的室长大人啊?
这么一想就更加觉得不爽了呢。
柳泉还没继续说教,就听到自己身旁的室长大人仿佛显得很诧异似的说了一句:“哦呀?竟然是他们吗?”
柳泉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梗在半空,因为宗像礼司已经伸出左手,好心地替她指了指操场上的某个定点。
柳泉简直快要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