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你这个一直被女人蒙蔽的可怜人吧?”
“要问我为什么现在忽然对你坦率地说出了真相?——因为,不顺服我的人,就要毁灭哦。……这一点,我这个妹妹也再清楚不过了。”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沉默地站在那里的清原雪叶,好像为了增强他的话语的说服力似的。
“毕竟,看着你就这样在一无所知的情形之下死去,也太残酷了呢——所以,我打算在那之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还是,比起听我这个陌生人信口开河,你更愿意听你喜欢的女人亲口告诉你呢?”
强烈的愤怒和怨恨,以及害怕会失去一切、在此失败的恐惧相交织,那种疯狂的情感在她的胸口涌动,柳泉的身体因而都在簌簌地发着抖。
“胡……胡说八道!”她终于按捺不住,愤怒地脱口叫道。
“想要继承松殿家……那是你自己的妄想吧?!你连九条家这种没落的分支都继承不了!还妄图去继承什么摄关家!?我愿意选择怎样的人生,那是我的事情,跟什么姓氏和身份毫无关系吧!?”
一旦终于冲口而出,那些缺乏思考的话语就像是洪水一样,从自己的心底涌了出来。
“擅自把别人收作养女这种事……别一厢情愿地决定啊!难道你不是为了拉拢我才使出这一招的吗?!你以为我很在乎这个养女的身份,而且和你一样做着能够投靠名门望族的荒谬美梦?!”
完全不考虑这些话是不是具有说服力,也不再思考这么说会不会崩人设、会不会和原作者的设定相冲突,她用力喊了出来。
“和九条家或者松殿家比起来,我更想呆的地方是新选组!是那个你们无礼地称作‘乡下来的浪士组’或者‘壬生之狼’的地方!因为在那种地方我才能够感受到自己生存的价值,感受到和同伴并肩作战、有人关心的温暖,感受到自己努力至今的意义!!……”
九条道清仿佛有种微微的错愕,他很难得地顿了片刻,才微微垂下视线,发出一连串鬼畜值满点的轻笑声。
“呵呵呵呵呵……”
“终于,说出了要不得的真心话吗,我亲爱的妹妹。”
他的语调轻柔得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别说漂亮话啊,妹妹。”
“想借此打动那位新选组的副长吗,你可真是把当年统率壬生之狼横行京都的鬼之副长想得也太简单了一点吧?!”
“事情,原本就和你感受到的什么荒谬的温暖或者生存意义没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你为什么会进入新选组,为什么会让我认为你有被拉拢的价值……是吧?”
“你的动机,你为了九条家贡献过的价值……这些,才有重要的意义,不是吗。”
他忽而抬起眼来,阴冷的视线一瞬间扫过她的脸,最后锁定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土方。他直视着土方的脸色,轻声哼笑了起来。
“已经产生动摇了吧,新选组的副长大人哟?”
他故意无礼地一遍遍用这个头衔称呼着土方,提醒着土方那凝结了他全部心血的新选组已经在箱馆覆灭、他再也不是什么值得依靠的副长了的惨痛现实。
“被这样的一个女人骗取了全心的信任……作为新选组的副长居然会犯下这么大的失误,还真是……不可靠啊?!”
他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一脸震惊、又转为阴郁的土方。
“看看这样的你,失败也是必然的吧。”
他忽然轻轻一击掌。他身后的山道上,瞬间闪现出六七个人影。看起来,是他这次前来拜访所带来的帮手。
很奇怪,九条道清只带了这么几个人——也许是因为某种不欲大张旗鼓、担心带的人太多会惊动旁人的动机?还是有什么更深的含义?抑或是他对这些人的身手足够有信心,认为只凭他们几个人就一定能够擒获他那不听话的妹妹,以及消灭新选组的鬼之副长?
那几个人并不说话,完全听候九条道清的吩咐,现身之后就立刻以一个半圆形的站位分列于九条道清身后,虎视眈眈地瞪着柳泉和土方,每个人都拔出了腰间的刀。
土方来不及仔细思考,立刻闪身挡到了柳泉的面前,拔出了那柄“和泉守兼定”。他刻意地往前多走了几步,拉开自己与柳泉之间的距离,然后微微侧过脸来。
“退后。”他沉声吩咐着她,“这些家伙由我来对付。这么几个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柳泉犹豫了一瞬,刚想说些什么,九条道清已经施施然走到了一旁,体贴似的将小木屋门外的这片空地完全让给了他带来的那几名显然身手不凡的打手以及对面的新选组副长。
那些人也并不纠结于以众凌寡是不是有碍风度或有违道义,一拥而上,瞬间已经把土方包围了起来。